药屋外的蟋蟀前仆后继地叫了起来。夜已深,酒久洗了一把脸便准备上床休息。
----酒久将小花母鸡移置到自己床边。深情地望了望小花母鸡两眼,这才睡去。
晨光清濛。
醒过来的时候,酒久望着帐顶呆了好几秒。
小七昨夜是躺在小花母鸡身旁睡的,四仰八叉地靠在小花母鸡身上,紧紧相依,甚为亲密。
----相处多时,想来它们之间的友谊已经成功跨越物种。
下床的时候,轻微的响动声已经把它两个都吵醒了,小七睁了眼睛怔怔望她。
今天是五行术法课,酒久不想去。听说上次的不灭火事情造成的轰动不小,但被善缘阁阁主一句话就压了下来,这事情也就不了了之,毕竟孟家的两姐妹并没有受伤。又听说她们两个现在挺惨的。
----都尿裤子了,是被吓得挺惨的。
蹲在小花母鸡身前,酒久检查了一下它的伤势。
小花母鸡咕咕叫了两声。
她的太阳穴生生发疼。本来给老夫子收拾药园子便是因为小七糟蹋了药园子在先,如今小花母鸡又造了一波孽,更别提文渊阁那一场火...这回是真欠了老夫子的了。
因为心虚她安顿好了小花母鸡就去了药园子。
怕小花母鸡饿着,特意去给它摘了火龙果。老夫子说这种果子的果实对恢复伤势效果尤其明显。每一间小屋附近,他都会种上几棵,成熟的果实偶尔会发光,火红火红地,当真是一副仙果灿灿的模样,摘到手上的时候红彤彤的。
“好你个臭丫头啊!摘了我那么多火龙果!你当我的火龙果是番茄吗!”
老夫子气的吹胡子瞪眼,手中的舀子已经飞了过来,咻地从小七旁边飞过,砸向酒久。
小七的身形在空中一滞。
“我种了十年才熟一颗,十年才熟一颗啊!”
酒久听着这响彻云霄的惨叫顿时醒悟过来----已经第七天了,老夫子回来了。
“爷爷爷爷你听我说,是小花母鸡受伤了,受伤了呀!”酒久一边捂着发疼的脑袋一边解释。
小七扇着翅膀嗷嗷叫着,绕着酒久飞来飞去。
“受伤受伤!”老夫子一听更是气急:“你将树杈子都给我摘秃掉了是什么意思?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呀...”
酒久一看情况不对,丢下铁锹子就跑,跑起路来那是虎虎生风。老夫子一看更生气了,拔腿就追。这一追不得了,所到之处满地都是凹陷的大鸡爪印子,珍贵的草药早就被糟蹋了个稀巴烂。
老夫子被这一地的疮痍景象绊住了脚,悲从心来,一手叉腰以免摔倒,一手颤抖地抚着胸口顺气。
酒久趁着这间隙逃往后山。
这一块地方与药园子的土丘不一样,草木茂密,灌木丛生,看样子像个正经的山。
酒久漫无目的地朝着山上走去,一路上只听见酒久唉声叹气。
“找个崖跳跳算咯,说不定还能改变改变命运。”望着无忧无虑的小七,酒久心生感慨。
----等老夫子消气了再回去罢?
后山的风凉飕飕地吹,眼看着就要下起雨来。酒久寻思着找个小屋避上一避。----这块地方向来如此,老夫子为了方便,在各处建了不少的小屋。而且,她在山下的时候,是见过这上面有一块地方建了个小屋的,只是常年云雾缭绕的,看得不甚清楚。又因她的位置都快至山顶了,酒久又不能飞,时间不足,就一直没有上来过。
凭借着印象继续摸索,果真让她找到了地方。郁郁葱葱之中,隐隐露出那么一角。
一股浓郁的幽香扑面而来,是竹香?是花香?
目之所及是一片油绿的草坪,看样子是有人精心打理过,院子里栽种的花草树木也不像是随意长的,一间竹屋的前窗下,放置着一副琉璃榻。
琉璃榻上摆着一副围棋,棋盘是白玉制的,光滑明洁;那棋子是玛瑙制的,颗粒均匀,颜色通透,品相极好。酒久瞧着那闪闪晃眼的围棋,啧啧摇头。
----这棋子观赏观赏就好,用多了,那是要得青光眼的。
山门之后,华楼重倚,梧桐参差,牡丹锦簇。酒久心中纳闷,跟那破破烂烂的小木屋想比,这里整得跟隐世高人所居的地方似的。
两侧栽了素雅的梅。轻轻推开竹门,一股暖风拂面。
汉白玉的栏杆,雕镂着繁复的龙纹,绕出一条通泉幽径,羊脂玉砌成池边,地热温泉水雾氤氲,泉水在雾气中浮光闪烁,玉波澄清。
感情山上藏了这么个好去处,怪不得上次跟老夫子提起山上这茬,老夫子就跟她乐呵。
----老夫子现在肯定还在山下气的跺脚呢。这番想着酒久随手掩上了竹门,三两下除了衣衫,入了泉水里。
小七也是个懂享受的主,不待酒久哄骗它,它就自己掉下了水,溅了酒久一脸水花。
酒久乐得不行,大冬天的泡温泉,美得她直冒泡泡。
谁知----
说冒泡泡就冒泡泡。
一颗又一颗的空气弹从水底渐渐上升,在最高处开成花,崩开了水面上那那层厚厚的云。渐渐地空气弹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泊泊声响,煮的酒久是满脸通红。
----这是进了汤锅了么?
还在纳闷小七是不是打开了灯盏模式,一不小心就将这锅水给煮沸了,就听见小七呜嗷一哭,随即传来一声男声。
“谁?”随即一阵水声哗啦啦。
酒久的头皮登时发麻,一动不动。十三岁,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