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越来越浓郁,透过雾气看四周的碉楼玉砌,舞榭歌台,也朦胧模糊了许多。
长安城内,和长安城外的气候相差很大,外面明明凛冽如冬,这里却温润如春,风都是暖的。
可在这本就应是大雪飘舞,寒风肆虐的季节里,更显得异样。
自从踏入长安城内后,我就感觉身体通畅许多,如被洗涤了一样。
那是因为此地的灵气充沛,相比其余之地,浓郁上了许多,只是不经意的吐息之中,就已经起到了洗髓伐骨之效,甚微,却有。
对于修炼的人来说,此地就是洞天福地,修炼起来必定事半功倍。
也难怪入城还要收费,原来此地的空气,确实比其他地方的更香甜美味一些。
我心中将那些奇怪的念头想法全都压了下去,没理由,我要让自己不开心。
我又不是什么心怀苍生,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入世而来就是要施展抱负,大展才华的那些伟大抱负家。我不过就是,因为惹恼了师父,被驱赶出来,为自己的盲目自大付出代价的无名小子罢了。
只是呢,我喜欢探索未知,这个性格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在我心里种下,并且生根发芽。
“师父,你看这个傀儡,它为什么先动的是左脚,而不是右脚?”
“师父,听说稷下当中有很多女弟子,明明大陆上男女失衡,男多女少,为什么稷下还是女弟子比男弟子多?”
“还有,为什么这只打鸣的鸡是只公鸡,而不是母鸡?”
……
当然这些问题大多无疾而终,或者说,在我师父的解释管教下,我也明白了许多。
既然傀儡不按照我的意愿先出脚,那给它把腿打断,左脚换到右脚,右脚换到左脚,这样不就先出右脚而不是先出左脚了么?
嗯,稷下学院为什么女弟子多,师父说:管他男男女女,都是人。
而对于谷内那只雄赳赳气昂昂,每天走路气宇轩昂,一副高高在上,审视着自己国度的公鸡,我把它看成一只母鸡不就行了。
我事后很有感悟,将师父告诉我的总结为十二字真言:偷梁换柱,不理不睬,扭曲事实。
如今在这大陆第一城中,值得我探索的东西就更多了。
忽地,在我神游之时,小妲轻轻的喊了我一声。
“主人。”
我回神,看到小妲略有些紧张的神情,说些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大气恢宏,金碧辉煌,美轮美奂的朱雀街上,也不乏有那灯光照耀不到的地方。
就比如此刻,我看去的那个地方,在两栋高楼中间,一条黑色巷道,在那屋檐下的黑暗中,好似有一双眼睛,在那里注视着我。
仿佛,这双眼睛,一直就在暗黑中注视着我和小妲。
我与它对视了一会,很明显,在对眼神这方面它落败于我。
而且,我很明显的感到,那双眼睛的主人好像有一丝尴尬和羞赧,再下一刻,眼睛消失,一道黑影从屋檐下出现,转身消失在巷道的黑暗中。
我看着那个人影,若有所思,莫名的有些兴奋,尤其是他的尴尬,更让我的兴趣提了起来。
“他为什么跟踪我?为什么在黑暗中注视我?为什么要尴尬羞赧?”
我自言自语道,望着那条没有灯火的巷道,高兴起来。
“小妲追!”
我骑上小傲娇,一夹,它怏怏的抬头喊了几声,这才撒开蹄子跑了起来。
小妲也跟上我的动作,骑上白马,只是摸了它两下毛发,我就看到一道白影从我身边略过。
看着小妲和白马消失的身影,我一怒,大喝一声,“驾!”
片刻后我就无语了,叹息一声,只能趴在小傲娇耳边,给它挠痒好夸歹夸,这才喘了口大气,蹄子一撩,如风一样奔驰而去。
那马蹄声哒哒的在青石路上踩着,在空巷中回响。
所幸这条小巷似没有人居住,不然这声音一定会引人注意。
我紧张中带着兴奋,一定要解开那神秘之人身份,还有……跟踪我们的理由!
“停,停!”我手中缰绳一握,对小傲娇喝道。
此处寂静无人,很难想象,那繁盛热闹的朱雀街,处处透露着笙歌载舞的奢靡楼台的长安,也会有这样黑暗冷清的地方。
四周也都是那些,粉刷成灰白之色,墙皮掉落不少的小房屋。
我有些谨慎,从马背上下来,看着透过雾气垂下的暗淡月光下的人影,我屏住呼吸快步走了过去。
小妲也已经下了马,站在那里向前看去,隔着不远,两丈距离,一道略显瘦小的身影站在那里。
他隐匿在墙边的阴影下,微弱的月光恰好照不到,隔着黑暗和空气与小妲对峙着。
我不知晓她们在这对峙了多长时间,可小妲的头发都湿了一些。
走到她跟前,眼看小妲没有什么事,我呼了一口气,将她遮在我身后。
沉了沉气,我看向墙边阴影中的那道身影,猛地喝道,
“无耻小贼,你为什么偷偷跟着我们?是不是一直都是你在偷窥我们?!”
虽然他不一定是贼,可我也不认为他是个好人,而无耻小贼也是形容坏人的,用在他身上也不是不可,实在不行,称他狡诈恶徒也是一样。
他没有吱声,反而更加沉默,或者说更加尴尬。
我心中冷哼一声,没话说,是对于自己的行为供认不讳吧?
于是,我向前迈了一步,控制声音更低沉且更有威严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