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传觉得自己一辈子的震惊都被今晚用光了,他在心中盘算了很多种可能,甚至连扳倒王爷这种事他都想到了,可怎么都没想到,要得到一个秘书丞的位置,竟然是去对付那个小丫头片子?
“怎么?这件事很为难吗?”黑衣人很不悦,语气透露出不善。
李传被他浑身散发出的寒冷之气吓得打了个寒颤,连忙矢口否认道:“没、没,只是昨日的时候,我见国师似是与那丫头关系非常,若是这么做,会不会得罪国师?”
李传小心翼翼的说完,抬眼偷瞄黑衣人,想要观察他是什么反应,可惜此人全部面孔都隐藏在阴影之中,根本无法窥视。
“哼,”黑衣人冷哼出声,“国师那里,无需你担心,只要你做好交代的事,我自会保你全家安然无恙。”
“否则,我也不介意助王妃一臂之力。”
李传一禀,急忙开口道:“大人所托,小的自是不敢有分毫差池。”
“哼,你要记住,我和萧曜不同,若是你再犯鸿辕阁相同的错误,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李传吓得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他颤着音道:“请大人放心,元虚绝不敢坏了大人的事。”
“你最好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若是有急事禀报,记得拿着竹笛去西郊城外破庙,笛声三短一长,到时那里自会有人与你接头。”
“是。”
嗖!
黑衣人从袖中抽出一根手掌大小的竹笛,抬手朝李传掷去。
黑衣人朝后退了一步,渐渐没入黑暗之中,幽幽的声音,若有若无的传来:“必要时刻,你可以动手杀了她。”
不知是不是黑衣人的要求正好戳中他内心深处的阴暗,他竟然莫名的有些兴奋。
这丫头不光让他在王爷那辛辛苦苦积累起来的信任化为乌有,还让他丢了鸿辕阁的肥差事,因此欠了王府一大笔银子,更是让他的宝贝女儿差点丧命,这仇不报,他怎会甘心?!
要不是因为国师,他真恨不得杀了那女子。现在好了,有那神秘人的保证,他也无需再畏惧国师了。
他眼中积蓄起狠辣,一脸的狰狞,阴森森的道:“所有危及我家族性命,犯我利益者,我必让他加倍奉还!!”
他佝偻的腰立时挺得笔直,昂首阔步迈出了书房。
不知是不是大风的作用,黑压压的天空渐渐露出一片普蓝,隐藏起来的星星也稀稀疏疏跑了出来。
扶兮和萧君瀚此时的心跳的如同阵前的鼓,扑通扑通的。
他们看到急匆匆赶来的府兵后,未免起疑,只能赶紧躲进房间。
阿福听到外边的嘈杂声后,鞋都没来得及提上,就趿拉着赶紧朝世子卧室跑去。
扶兮不敢看躺在床上的萧君瀚,眼睛四处游离,无比局促的立在床边。
萧君瀚感觉自己就像是掉进了火焰山,只要张口就能喷出一大片火海似的。
阿福跌跌撞撞的跑向房屋,焦急的大喊:“世子,世子你没事吧?”
当看到扶兮立在床边时,他整个人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睛,接着目光赶忙调转,朝床上扫去。
还好,还好,世子还在。
他松了口起,跑到床边,道:“少爷你这是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
他见萧君瀚裹着被子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双眼紧闭,一动不动,立时转过目光望向扶兮。
扶兮的目光慌忙躲闪,不敢与他对视,紧张的双手死死地抓着衣角,生怕阿福开口问她刚刚发生了什么,她为何半夜在世子的房间内。
阿福看到扶兮的异样,心咯噔一下,难道世子出事了?他颤抖着手贴到了萧君瀚的额头上,好烫!
“世子你怎么发烧了?怎么这么烫?你别吓我啊!来人,快去请大夫,快去请大夫!!”
他大喊,满心的焦灼无以言表:“这么多年没发烧了,这是怎么复发的?怎么办,这可怎么办?不行我得去找王爷!”
扶兮大惊,也顾不得许多,伸手就拉住了阿福。
萧君瀚也完全无法淡定了,他猛地睁开眼,伸手拉住了阿福另一条胳膊。
两人异口同声的喊道:“不用!”
阿福大喜,望着少爷道:“少爷你没死啊!”
“你才死了,有你这么诅咒自己主子的奴才不?”萧君瀚无语的反驳道。
“不对!”阿福一脸狐疑的扫视着他们,疑问道:“少爷你莫不是烧糊涂了?你知道你发不得高烧的,还有心情玩笑。”
他调转头颅,对着扶兮满腹愤慨的斥责道:“少爷的体质特殊,万万发不得高烧,若是任由高烧下去,他很可能丧命的,只有王爷才能救他!你还不赶紧去请王爷。”
扶兮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抓狂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脑袋里空空一片,总不能真的去找王爷,和他说自己把萧君瀚那个啥了吧!
萧君瀚此时觉得自己猛地从火焰山急剧掉到了玄冰洞,整个人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他咕噜着喉头,嗫嚅道:“我、我就是偶、偶感风寒,没、没事的。”
“还没事!”阿福嗔责,眉头紧缩,“你看你烧得,话都说不顺溜了。”
萧君瀚哪敢道出实情?只能死死地拽着阿福的胳膊,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阿福望着他神色变换,满额头的汗珠子,越发焦急,又抬起手,贴了上去,好凉!
“少爷!”
不得了,不得了了,这是旧疾加重了吗?刚刚还滚烫如火炉,现在又冰冷若寒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