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营帐的时候，只听见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站岗的士兵挥挥手一脸严肃的叫长歌进去。
长歌掀了帘子走进去，里面只有一张床。
前面的女人刚把衣服穿起来，她面前的妇人将一块绿牌子给了她，让她走到左边去了，原来左右各有一帘子，那女人似乎在哭，用袖子抹了抹眼角拿了牌子走了。
难怪只进不出，原来还有另外的门，难道一个是生门，一个是死门吗？
“脱了衣服。”那妇人长着一双三角眼，看上去面凶。
长歌走到她面前，问她：“为什么？”
那妇人很是不耐烦，一只手抬了长歌的下巴，说：“长的还算周正，要检查一下你的身子。”
俘虏都做了，还要做些什么？
长歌问：“检查我身子做什么？”古人真讨厌，难道不知道这样算侵犯别人隐私？
妇人说：“看看身家是否清白。”
长歌又问：“清白和不清白有什么不同？”
“但凡女子，成为俘虏有四个地方可去，一被封赏，二入奴籍，三为杂役，四充军妓，这也算各得其所吧，姑娘你已经够幸运了，像外面那些个不是杂役就是军妓，能到这个屋子里来的，才是前二者。”
长歌似乎有些明白，慢慢脱掉自己的衣服：“封赏是要赏给谁？”
“当然是那些立了军功的士兵们，命好一些的可以给了将军，能被封赏的都必须身家清白、身子干净才行。”
长歌长发披垂，躺在床上，任那妇人检查，心下黯然，哪一条路都窄的可怜，难道女人的命运就只能如此吗？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一番折腾后，妇人才让长歌起来，脸色缓和了许多，说：“倒是可以许你个安稳去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个牌子，颜色却是红的。
长歌问：“红色和绿色是什么意思？”
“你这姑娘怎么问题这么多，拿着吧，红色的为甲等。”便对她指了指她身后右面的帘子，“从那里出去。”
长歌谢过妇人，领了牌子，掀开帘子时，门口士兵的表情至少不像之前的那么冷漠无礼了，前面还站着二十几个女子，比起来时数百，人很少，但模样都算标致，长歌深知在这样的纷乱战争里能够保持自身清白的要么身份贵重些要么聪慧可以保全自己。
毕竟秦军可是虎狼之师，不仅在战场，也在战后。
但这些女子的命运即使是被封赏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遴选过后，那胖胖的老妇才从营帐里走了出来，对这边的女子们说：“你们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还不快叩谢君恩。”
一干女子便跪在地上朝着前方叩拜，长歌本不愿如此，但也不想做出头鸟也同众人叩拜了。
随后，那妇人便领着她们到了车前，让她们上了车，辗转到之前的军中，那老妇见了一位身姿挺拔的将军面露喜色，赶忙上前先搭了话：“将军大人，老身把事情办妥了，这次比上次的好，将士们都很辛苦，有了家室必定能在战场上更加勇猛。”
那将军年纪轻轻，头戴盔帽，身披重甲，剑眉鹰目，高大威猛，透着活力，脸上还挂着一丝笑，只见他走到这些女子们前面来回踱步，像是审视，又像是在寻找什么。
等走到长歌面前时，他停了下来。
“你，抬起头来。”他对长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