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更得接了。”柳凌说着,附身吻了他一下,“接吧。”
电话这时候正好断,陈震北高兴了,伸手把电话放在中间的工具箱上:“这不怪我,他自己断……”
“嘀哩嘀哩……”
柳凌忍不住笑了起来,欠身拿过手机,掀开,放在陈震北耳边。
陈震北接过去自己拿着,声音瞬间恢复了平时的冷漠:“哪位?”
“震北叔,我,柳岸。”
“柳岸?”
“猫儿?”
柳凌和陈震北同时出声。
“是,震北叔,我现在在皇宫门口,正准备打的回家,我想请你帮个忙。”
“你回京都了?”被柳凌推了一把,陈震北只好坐直说话。
“嗯,我很快到家,震北叔,我打不通我小叔的电话,五叔前天跟我说小叔这两天在西陇一个县要账,我想过去找他,可我没车,你能帮我找一辆吗?越野,爬坡能力强,抓地好的。”柳岸看来是真着急了,不等陈震北问他基本情况,一口气就把自己的要求提了出来。
陈震北问柳凌:“幺儿现在在西陇?”
柳凌点头,伸手:“让我跟他说。”
那边,柳岸正好说话:“震北叔,你和我五叔在一起?”
柳凌说:“猫儿,是我孩儿,我正好有点事,跟……您震北叔搁一堆儿咧,你咋这么突然就回来了孩儿?呃……你……一会儿我自己来。”柳凌脸上一片红晕,捂着手机,低声对陈震北说。
“我慢点。”陈震北看似抱歉其实无赖又得意地笑着说,然后,他真的轻手轻脚继续,车里有暖气也不行,小凌身子骨瓤,不禁冻。
柳岸回来了,马上到家,今天晚上他和柳凌在一起度过的事肯定黄了,陈震北心里十分失落,可他知道,柳凌看重家里每一个亲人,柳岸万里迢迢地从美国回来,他不能让柳凌为难。
再者,柳岸说柳侠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也让他挂心,哪怕抛开柳凌这层关系,他心里对柳侠现在也有着近乎亲人的感情,何况柳侠是柳凌心里最宝贝的弟弟。
陈震北帮柳凌收拾好衣服,把自己也恢复整齐了,再次伸出双臂抱住柳凌,不顾他还在打电话,用唇一点一点吸吮着他的脸颊和脖颈,享受着他们今天可能最后的亲密。
“我知孩儿,你现在给您小葳哥打电话,叫他接着你,我给您震北叔商量车的事……中,那就这样,等你回来孩儿。”
柳凌放下电话,心疼又无奈地托起陈震北的下巴。
陈震北无辜地看着他。
柳凌把电话放在一边,用紧紧的拥抱和缠绵的深吻安抚着他的失落,然后毅然挣出了身体:“震北,帮我借一辆车吧,我得和猫儿一起去找小侠。”
…………
…………
——***——
柳侠拿出一件军大衣,抖开看了一下,确认上面没有明显的脏污,然后随手一折,抱着向茅草屋跑去。
瘦小的老人正站在门口往这边望,看到柳侠又跑了回来,有点慌,她以为是自己这样追着人看的行为不妥,惹急了外面来的城里人,慌里慌张地就想回屋关上门。
柳侠跑着喊道:“大娘,等一下。”
老人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地听在了那里,疑惑地看着他。
柳侠跑到跟前,把大衣往老人怀里一塞:“这件棉衣,谢谢您上午帮我指路。”
“啊?”老人似乎没听明白,怔怔地看着柳侠。
柳侠转身指了指通往旮窝的路口,又说了一遍:“棉衣,谢谢您帮我指路。”
老人懂了,手忙脚乱地大衣往柳侠身上推:“要不得要不得,指个路,不能要人家东西。”
柳侠把大衣往老人肩头一搭,转身就跑:“要得的,这是您指路的感谢费,大娘再见。”
他跑回二犊子跟前,把剩下的三件大衣和大毛毯拉得位置更合理些,然后把背包扔到后座上打开,把保温杯拿出来放进茶杯架里,钱包,文件包也都扔副驾驶座上,关上后门,准备上车走人。
转身的时候,却发现有一个人影走到了离自己十来米的地方,看身材是那个大娘,她手上没有大衣了。
柳侠停住脚。
老人看他停住了,自己也停住,用不大的声音说:“娃,俺们这儿路不好,黑天走可吓人咧,你还是明儿再走吧。”
柳侠笑起来:“谢谢您!我知道路不好,我小心点,开慢点,不会有事的。”
他拉开车门坐进去,又对老人摆了摆手:“大娘再见。”
老人没动,她不懂这些洋气的城里话。
柳侠启动车子,二犊子慢慢地向前走去。
雪还在下,还是很小,若有似无,如果没有灯光,都不容易发现下雪了。
但是很冷,透骨的湿冷,正是因为这种冷,柳侠觉得自己必须走,湿冷的情况下,雪经常能下大。
深山空谷,万籁俱寂,连绵无尽的大山里,除了二犊子的灯,没有其他任何的光源。
从罗安垛出来就是下坡,虽然这个坡不算太陡——当然是指在柳侠今天经过的大坡里不算太陡——柳侠还是开得非常非常慢,一直保持在时速25公里以下。
他迫不及待地想回家,但他也知道安全比什么都重要,如果在这个地方出事,他可能就永远回不了家了。
路上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