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找范玥儿算账!”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中的陈秀珠想也不想便脱口道。
“算账?你去算哪门子的帐!”陈大人强忍着怒气道。
陈秀珠怎么说也是陈大人的亲生女儿,自个儿的女儿脸上出了事儿陈大人自然是心疼的。
可除了心疼之外,看着如此不管不顾就要冲到范府去闹腾的女儿,陈大人也头疼得很。
“爹!我的脸,你看看我的脸!”陈秀珠颤抖着伸出一只手指着自己满是伤痕的脸,双眼含泪地看着陈大人,咬牙道,“范玥儿那个贱人把我的脸弄成了这个样子,我非得去撕了她不可!”
陈家也算是官宦世家,家中的小姐们不论嫡庶从小都是请了女先生回来教养的,不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至少礼义廉耻之类的教导是少不了的。
陈秀珠一贯会装,就算偶尔刻薄人,也只是使出一些软刀子,心思不细腻的人有时候听了甚至可能都察觉不出来。
陈大人虽说心中清楚陈秀珠性子中有些小毛病,可乍然从对方口中听到“贱人”这两个字,面色还是不禁有些难看。
陈夫人向来会察言观色,见陈大人面色微变,便意识到陈秀珠犯了对方的忌讳。
未免脑子已经不清楚了的陈秀珠说出更多错话来惹怒陈大人,陈夫人当即上前一步,揽着陈秀珠哄道:“秀珠,瞧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糊涂话,你是我们陈家的大小姐,正正经经的官家千金,有什么事跟爹娘说,哪里需要你自己出面?”
一边说,陈夫人还一边悄悄地掐了陈秀珠一把,暗示对方冷静一些。
只可惜此时的陈秀珠已经完全被自己可能毁容这个残忍的事实给刺激了,不但没有领会到陈夫人的这点暗示,还反手抓住了陈夫人,好似找到靠山一般,哀求道:“娘,范玥儿害得我这么惨,你不能就这么放过她,你去把她的脸给我划花,去把她的脸划花!”
去把范玥儿的脸划花?
如果这样做能过让陈秀珠的脸立刻好起来,陈夫人就算是拼了命也会想办法去做。
可事实上现在就是把范玥儿的脸划花了也没用啊!
“混账!”不待陈夫人回答,陈大人听到陈秀珠居然提出这种要求,当即就火了,心中刚刚升起了一些怜惜之情不禁骤减几分,眉头一竖,怒喝道,“你当我们陈家是什么人,当范家又是什么人,你说去划花人家的脸,就能划花人家的脸吗?”
“范玥儿毁了我的脸,我要去划花她的脸有什么不对!”陈秀珠大喊。
“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坏了心思再先,您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你娘已经跟我说了,是你自己去给范家的丫头下毒,结果害人不成反被害,你要是真去范家闹,闹到最后你自己丢脸不说,我们整个陈家都要跟着你丢脸!”陈大人沉声道。
“不是的,不是的,是范玥儿害的我,是她害的我!”陈秀珠双手捂着自己的耳朵,死活不肯承认自己有错,只将矛头对准范玥儿。
其实她何尝不知道自己这是害人不成反被害,只是内心高傲的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罢了。
到底是陈夫人更加心疼自己的女儿,见陈秀珠这般模样,不禁眼眶一红,一手抱着女儿,抬头看着陈大人道:“老爷,你也别怪秀珠了,不管事情的起因是怎么样,咱们秀珠的脸受了伤这是不争的事实,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啊!”
“那你想怎么样?让我去范府大闹,让全淮州城的人都知道秀珠因为害人不成所以被毁了脸?你们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陈大人重重地哼了一声,怒道,“你别忘了,咱们陈家不止秀珠一个女儿,她要是传出心思歹毒这种名头来,咱们陈家的其他女儿就别想找到合适的好人家了。要真是这样,到时候族里追究起来,就算是我这个当爹的也保不住她!”
“老爷,难不成我们就吃下这个哑巴亏了?”陈夫人不可置信地看着陈大人。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非要在这个关头上急惶惶折腾,生怕别人不知道秀珠做的丑事吗?”陈大人看着抱成一团的妻女,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之前就已经听到了风声,信阳府的徐大老爷徐大人说不定过段时间就要高升吏部尚书了,你这个时候去找范家算账,到时候徐大人知道了,明年吏部考评的时候给我一评一个差,影响到我的仕途就麻烦了!”
陈夫人也不过是个以夫为天的内宅妇人,她之所以有今日的地位,都跟陈大人有最直接的关系。
陈大人若是在仕途上受了影响,跟着第一个受牵连的就是她这个陈夫人。
因此,一听到此事可能会影响到陈大人的仕途,陈夫人不由身子一僵,面上露出几分犹豫来。
好不容易在陈夫人怀中稍微冷静下来一点的陈秀珠闻言,则猛地抬起头,不管陈夫人心中的种种顾忌,只眼带愤恨的看着陈大人,高声道:“爹,你怎么就那么自私,难道你要为了保住你自己的仕途,眼看着我被范玥儿欺负也不管吗?”
“逆女!”陈大人听到陈秀珠的话,当下心中一怒,喝道,“这都是你自己惹的祸,难道我要因为你惹的祸赔上咱们整个陈家的名誉和地位吗?”
“你不管我,任由我被人欺负,才是赔上了咱们陈家的名誉和地位!”陈秀珠挣开陈夫人的怀抱,冲着陈大人大喊道。
“你……不知所谓!”陈大人见陈秀珠已经快要陷入疯魔了,也懒得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