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得她?”宋清如回头看向身侧的梁以,目光柔和了许多。
梁以抬头对上他探寻的眸子,又忍不住看向跪在一旁的溋袖和立在一侧的程颐,此刻她若说不认得,那这溋袖怕是真的要死在宋清如手上,纵使这人真的几次要索她的性命,但是真的要她做这持刀者,她又有些不忍。
“你据实说便可,有我在。”宋清如放缓了声调。
“是是认识的我们在此切磋,无奈我我技艺不精。”梁以迟疑片刻还是吞吐出声。
“当真?!你什么时候认识的这女子,我为何不知?”宋清如知晓其中必有诈,刚那溋袖的架势根本就是想取她的性命。
梁以抬头对上宋清如一片清明的眸子,犹豫着点点头。
一旁的程颐嘴角微扬。
溋袖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瞧着梁以的面庞,一时无话。
“梁姑娘乃自由身,认识的人怎么会让宋公子都知晓,罢了,既然是切磋,有所损伤也是难免。”程颐的眸子落在梁以身上的伤口处,收起了原本上扬的嘴角。
“溋袖,还不向梁姑娘道歉。”程颐声音十分沉闷。
“对不起,刚刚是我下手不分轻重。”溋袖淡淡吐出几字,只是脸色有些捉摸不定。
“既是切磋,也不必拿出伤人性命的架势,程大人认识的佳人也真是多,适才与我表妹不清不楚,此刻又多出来个凶恶女子,还望好好修身养性,莫要在任她在我府中多生事端!下次若再让我遇到,我定不会轻易放过!”宋清如将手中的配剑掷在地上,发出闷响。
他转身欲走,身侧的梁以却身子一软,他侧目一看,她的腿上也有斑驳血迹渗出来,瞬时抬头又狠狠剜了那跪在地上的溋袖一眼。
“我好像站不起来,得”
梁以的话音未落,只觉得整个身子一轻便被宋清如拦腰抱起,拥在怀里,不由惊呼一声。
“宋公子当着我的面这个抱着我的未婚妻,怕是不妥吧。”程颐出声拦住了宋清如的身影。
宋清如闻声轻笑一声,回过头,直视眼前的程颐。
“所谓未婚妻,便是未过门,既然未过门,何来不妥?”宋清如抱着梁以便向府中走去。
程颐立在一侧,藏于袖中的手暗自成拳,捏得骨头“吱吱”作响,他眉头紧锁,原本的不羁神色此刻换上了一脸的怒容。
跪在一旁的溋袖见他的神色,也只是慢慢立起身,不敢言语。
“谁让你来的?”程颐开口道,目光却紧锁离去的宋清如。
“我我看那贱人不爽我”溋袖话音里带着几分的委屈,似从未被他如此态度对待过。
“这是最后一次,若再犯,我必不轻饶你!”程颐甩袖欲走。
溋袖一把从背后抱住程颐,原本凶恶的面上变得像个脆弱的小兽。
“我是怕失去你,你为何就不能明白呢。”溋袖搂紧了日夜惦念的人,嗅着他身上好闻的男子气息,不忍松手。
程颐面无表情地任由她拥着。
“你要再执迷不悟,我们日后便不要再见面了。”怀中拥着的男子冷漠如冰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只叫溋袖浑身冰冷。
她满脸泪痕地慢慢松开对对方的桎梏。
程颐头也不回地径直离开,毫不留意她的伤心至斯。
天色慢慢亮了起来,程颐高大修长的身影慢慢消失在有些模糊的视野里,溋袖只觉得周身都如此冰冷,仿佛用尽世间所有的炭火也是捂不热了
“我脚还好,你不必抱着我了,若让人看见”梁以庆幸这夜色还未完全散去,天色还未完全亮堂,不然她脸颊上的羞涩必定让他瞧了去。
宋清如不发一言,眉头锁得极紧。
梁以只能缩在他的臂弯里,只是觉得这路线似乎不是通往她院子的路,从一条小路出了府向着府邸后的另外一条街走去。
“这是去哪里?”她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们不回去吗?”见宋清如不开口,梁以心里有些忐忑。
“你这一身的伤,想回去叫你姐姐伤神吗?”宋清如眸色里还有隐隐的怒气,见惯了他沉静如水,温润柔和的模样,此刻的宋清如倒叫她有些陌生。
梁以闻声不再言语,她感受到身上四处传来的疼痛感,这女子下手真是狠,双手双腿,甚至腰上,脖子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划伤。
“嘶~”宋清如抱她紧了些,她痛地呼气出声。
宋清如眉头锁得更紧,怀抱的力气轻柔了些,脚下的步子也急了些。
不多时便来了一个看起来十分普通的小宅里,宋清如到门口,轻叩了几声,那院门便从里面被打开了,在门内伺候的小斯是她从未见过的,只是开了门便立在一旁,不发一言,似乎所有见闻都与他无关。
宋清如抱着她,径直穿过堂屋,将她安置在里屋的床榻之上。
整个院子不大,院内陈设却十分清雅别致,守候的奴仆也只有几名素色男子,均低着头,轻易不言语。
宋清如吩咐了一名小斯几句,那人便急急退了出去,不一会便拿来了剪刀,药箱纱布等。
“莫不是当我是医官了,怎就没一日是不受伤的。”也不顾梁以的推阻,他用剪刀剪开了梁以裹在腿上的裤裙,腿上的伤口有些深,血迹将衣服黏在伤口上,饶是他的动作再轻柔,梁以也只感觉到撕扯血肉的痛楚。
她也不敢呼痛,因为眼前的宋清如面色如同是冬日下了一阵夜雪的冰湖,冷的骇人。
“疼为何不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