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冬季特别的漫长。
我将大部分时间都花在睡觉上,晚起早卧,尽可能地做冬眠状,这样可以避免闲杂人打扰。反观婉婉和青青,倒是早起晚归,对任何事情都是一副兴致盎然的摸样,习惯了一直在南方生活,立足于杭州,对她们来说,这样的日子简直是如鱼得水。
所以我常常装出兴意阑珊的样子,听她们讲起苏白两堤积雪皑皑,如两条玉龙在西湖中戏水;灵隐后山的腊梅雪中怒放,香飘千里;凤凰山脚下的渔家小铺,西湖醋鱼令人垂涎三尺;还有,西南边的踏雪山庄雏形初成,正等着我前去观摩。。。。。。
哦,对了——踏雪山庄忘记给大伙儿介绍了:那将是我们在杭州落成的家园,规模比起洛阳的倾城山庄有过之而无不。!这一点上承认:我一直是一个虚荣爱面子的人!
其实这一切都使我雀跃万分,可惜想起容华那双如狼似虎的眼睛,所有的快乐都化为惆怅。我看了看小脸冻得通红的两姐妹,不由心生无数羡慕。
过了一个极其低调的新年,感觉跟杭州城逐渐亲近起来:听说了驻扎在满城内的八旗兵如何的嚣张跋扈,了解了浙江巡抚张勄如何出卖好友走上了仕途,还有杭州知府的三个儿子是如何的俊美迷人。最近大街小巷都在流传康熙大帝即将南巡入杭州,我恨不得将脖子伸到钱塘门外。
不知不觉中,城里积雪融化,湖水荡漾,一夜春风吹过西湖两岸,霎时桃红柳绿,燕舞莺飞。终于卸去了厚厚的冬装,我乐滋滋地爬上马车跟着大伙儿朝凤凰山进发。
洪叔40岁生辰,阳春三月好时节。
山脚下,简陋的渔家食铺。西湖醋鱼的味道却是正宗又地道。含在嘴里唇齿留香,津液止不住的翻涌,大伙儿争先恐后落筷,我被挤出了饭桌。
食铺的老板是一对中年夫妻,男主一脸黝黑,看上去比较憨厚,老板娘却是白皙苗条,一副精明样。看我们一行吃的兴致高涨,从地窖取出一坛米酒高声对我们吆喝:“谢谢各位的捧场,今儿个三娘我也陪大伙儿喝一杯!”
洪叔哈哈大笑:“三娘,这回你又打算让当家的扛回去吗?”
三娘呸了一记。转头向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这位姑娘瞧着脸生啊?”
“不生,不生。”几杯米酒下肚,我已经有点晕乎:“熟的刚刚好。”
婉婉青青笑的东倒西歪。容华捏了捏我的脸颊,顺手夺走了我的酒杯。我当然不依,张牙舞爪地扑过去抢,容华躲避时不小心撞了容夜的酒杯,酒水泼了青青一脸。青青一声尖叫,钻进洪姨的怀里,将一脸的污渍蹭到她的新褂子上。
桌面上乱作一团,三娘看笑的岔了气。
“容大公子,这位瞧着怕是您的心上人吧?”三娘一边笑一边问。
“胡说。”我一把拉过花容失色的婉婉:“这个姑娘才是,我是打酱油的。”
“呃——”大伙儿都愣住了:“何为打酱油?”
“就是,就是,这个打酱油。。。我眼珠子一转:“就是客串的。”
容华怒:“此事怎能以打酱油来论之?荒唐。”
我讪讪一笑,闭了嘴。
不过很快地,我忘记了这个小小的插曲,一顿饭吃的无比投入,尽兴而归。归时,已是月上柳梢,垂挂在马车两旁的灯笼温暖而明亮,马车颠簸起伏,灯笼上的“踏雪山庄”四个大字随风轻摆,明晃晃地花了我的眼。
一夜好梦,床铺干燥温暖。生活惬意,会令人忘记所有的过往,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即便有再难以平息的伤痛也会逐渐被尘封。
东方泛白,明亮的光线从四面八方钻入帐纬。我习惯性地将脑袋往边上蹭了蹭,勉强睁开双眼。
“呀——”等视线清晰后,不由发出一声惨叫。我发现自己正被一个人搂在怀里。容华衣衫不整,风情万种地躺在我的被窝里。此刻,他眼神迷茫,一脸不豫,想来被我的河东狮吼惊醒也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我一把扯过棉被将自己严严实实地裹起来:“你。。。你。。。你。。。”我一连喊了3个你,依旧是语无伦次,毫无头绪。
容华嗤然一笑:“我什么我?我又没把你如何?”
“很好,很好,好的很!”我咬牙切齿又连说了3个好,抓过枕头狠狠砸向他的脸。
容华一侧头,枕头落空,我收不住身子跌入他的怀里。
“又投怀送抱?”容华呵呵吐着暖气,贴在我的耳边轻笑。我几欲挣脱无果,不得不承认,这男人的力气在关键的时刻就是比女人大的多。
“容华,别玩了。”我只好投降。“玩?蝶儿,我对你是真心的,从来都不是玩的。”容华的眼神忽然认真起来,细长的手指摸索着我的唇瓣,气息暧昧。
我几近崩溃。
“容华你知道,婉婉她喜欢你。所以我跟你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我抓住他不安分的狼爪。
容华眼神一暗:“可是我一直拿她当妹妹看待。”他低头贴上我的唇,细细地允吸,然后满足地叹息:“蝶儿,我喜欢的是你。。。。。。”
“那你打算怎样?用我们自私的快乐去伤害一个纯真的女孩?”我全力抗拒他纠缠的身体:“我做不到。”
“婉婉岂会不知我爱的人是你?”容华抛给我一个幽怨的眼神:“你难道忍心将我送给别人?”
呃——瞧这话说的,貌似我跟他真有一腿似的。
眼看他的魔爪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