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国师府。
国师端坐上首,面上微微有些不耐。
坐在下首的却是一个练气七层的道士,正是西山青云观的观主。
这观主虽然也有修为在身,但或许是身在凡俗界,五谷杂粮吃得多了,就长得肥头大耳,与道骨仙风相去甚远。
他溜须了半天,也不见国师有什么好脸色,当下眼珠一转,开口道:“最近天玄观也越发的不老实,前几日,那玉晨子竟买通了守关弟子,借传送阵去了上界。”
国师闻言双眼微眯,露出一抹冷笑:“本座这位师兄,当年……”
只见这时从外面飞进来一道灵光,却是发给观主的一张传讯符。
国师话未说完就被打断,当即就有些不悦。
观主额上直冒冷汗,心中暗骂谁这么没眼色,明知他来国师府有正事要办,还敢发传讯符来。
待接过看了,心中更是恼怒,这个蠢货,就这点小事还火急火燎地,害得他吃挂落儿。
那边国师喝了口茶,才压下心中怒气,冷声道:“是何要事?”
观主连忙拭了汗,赔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个天玄观的道士,有样学样,打了守关弟子,也闯上山去了。”顿了顿又道:“好像是还带了几个小孩子……”
传讯符正是瘦猴道士的管事叔叔发来的,他收到矮胖道士的传讯符,当即就安排了人去追姜玉一行人。
然后才想起发传讯符给观主,事情只是经过一笔带过,有些不好说的诸如敲诈什么的也完全没提,主要还是夸大了一番玄微的狠辣手段,和他侄儿受的重伤。
观主看到这么一大堆废话,所以才会恼怒,就他同国师说的那两句,还是自己总结的。
那边国师开始还没什么表情,听到后面脸色越来越难看,终于蹭的一下站起,冷冷地扫了观主一眼,祭出飞剑就朝西山方向赶去。
……
西山。
一路奔逃,便是玄微都已经脸色发白,后面的姜玉更是两眼发黑,气喘如牛,额上的碎发被汗水打湿,一揪揪地贴在脸上。
像个麻袋一样被她扛在肩上的陶子瑜也面色发红,却是又羞又愧,如果他能早早引气入体,就不会几番成为累赘。
好在矮胖道士发出传讯符,等到青云观派人来追,已经拖延了一段时间,所以来人并未追上。
眼看山路已经到头,几人正要松一口气,突然一阵巨大的威压袭来,几人顿时胸口一滞,血气上涌,竟无法动弹。
紧跟着威压而来的是一道剑光,眼看就要落在几人身上,姜玉脑中一片空白,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下要去见老娘了!
却见这时,一只茶盏飞来,直直撞上那道剑光,顿时剑光消散,茶盏亦是碎成了粉末。
又有一声气韵悠长的佛号传来,“南无阿弥陀佛——”,字符如有实体,带着金色的佛光,落在几人身上的威压,便如潮水一般退去。
姜玉眼前一暗,觉得自己像被什么东西卷起,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落在了山巅之上,先前压在喉头的那口血,这才吐了出来。
一旁的玄微同样面色惨白,正盘腿调息,而身上毫无修为的陶子瑜和夏元辰两人,早已陷入了昏迷之中,倒是素商不见什么妨碍。
姜玉心下发急,正要过去看陶子瑜,就见一只白净修长的手伸到眼前,手心一只瓷白的丹药。
见姜玉发愣,那人收回了手,又取了药中的一粒丹药直接塞进姜玉口中,道:“这是回血丹,吃下去你的伤就会好的。”
声音清朗语气却极温和,姜玉只觉得丹药入口就化作一道清凉的药液滑入腹中,滞闷的胸口一下子就舒坦起来,全身上下的经脉都被滋润得服服帖帖。
稍作调息,姜玉就起身,对着眼前青年端端正正地行了一个礼,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青年又给玄微递了一颗,拦下他的谢词,又给陶子瑜和夏元辰一人喂了半颗,见姜玉目露疑惑就解释道:“这丹药对凡人而言药性大了些,半颗足矣。”
果然半颗丹药入喉,陶子瑜和夏元辰二人很快就恢复了意识,除了面色有些发白,未见其他后遗症。
青年又道:“不过是一丹药,不值当什么,你们该谢青灯大师才是。”
几人这才去看青灯大师那边,筑基期修士的斗法,与他们在山腰半肉搏的相斗自然有很大的不同。
漫天的黑金二色灵光交替,十分绚烂,几乎笼罩了整个山顶,即便青年早已放出隔绝阵法,几人还是能隐约感觉的那种可怕的法术威压。
国师的招式凌厉刁钻,法术之中暗藏剑招,竟是几番偷袭,姜玉几人提着一颗心,很为青灯大师担忧。
青年见状便开口道:“佛修虽不大擅长攻击法术,在防御手段上却是极为高明,能破开青灯大师的护体佛光,同阶修士之中还不足五人之数。”
姜玉倒是有些理解,据闻佛修大多悲天悯人,不喜与人相争,自是不会精修攻击法术,而防御的手段却是要用来自保的。
国师见这和尚就像一只乌龟,缩起四肢躲进壳里,自己所有的手段对方都是不痛不痒,心知再耗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就收了手。
国师在半空中显出身形,恨道:“青灯!你为何要坏本座好事?!”
青灯大师行了一个佛理,道:“阿弥陀佛,施主,你虽已弃道修魔,但也应知道,多行不义必自毙,还望施主行事多存善念。”
国师嗤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