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凤绝听着洛小糖字字如泣的话,眼眶忍不住泛了红,他的嗓音都开始沙哑了起来,“对不起,是我来晚了。是我的错,一切都是因为我......”
“晚了!宫凤绝,晚了,这么多年,我一个人挺过来了。你已经迟到了。我儿子是我的,你只是给了他生命,却并没有养育他。你亏欠我的,亏欠他的,不是你一句对不起,就能够弥补的。”洛小糖苦笑一下,杏眸里面闪过一丝苦涩。
她想要哭泣,痛声大哭,可是真正痛到了极点,眼泪却流不出来。她的眼眶红的如同染了血一般,心底痛的几乎要发狂。
如同一只被困了许久的猛兽,想要凶猛的出闸,迫不及待的想要找一个出口,凶猛的发泄。
然而,她却想哭也哭不出来。
“小十从小就很懂事,明明他很想吃好吃的桂花糕的,但是每次他都对我说,娘,我一点也不喜欢吃,我就喜欢吃米饭。他这么小,他就会砍柴洗衣服,还会做饭,他甚至连补衣服这种事情都会。”洛小糖的一双眼睛,没有焦距的看着地面,声音喃喃的,可是却透着那么深的凄凉和痛苦。
“南儿,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这些痛苦的事情,不要回忆了。”宫凤绝的心,好像被一根根钢针猛戳一样的疼。他真的不想看到这样子的洛小糖,他宁可她继续打他,骂他。
“我要说,我为什么不说?”洛小糖大声的叫道,“我就是要说!”
“宫凤绝,你永远不知道我这个做娘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心里面的辛苦和痛苦。我有时候都恨我自己,为什么要生下他,让他跟着我受苦。可是,我有时候又忍不住感谢上天,谢谢上天赐给了我小十,他是我的命,是我的一切。”
明明那些事情都是前身洛想南经历过的,可是洛小糖此时却像是自己经历了一样。
她所有的心,所有的痛,都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
当她看到洛想南记忆中,洛小十那么小的一个孩童,却做着大人的活儿,那么懂事乖巧。
她曾经也去求过丞相,可是丞相总是高高在上,一脸的冷漠。
他说的永远都是那两句话:没有把你浸猪笼,已经是格外开恩,有事不要来烦我。
“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宫凤绝强忍着心中的痛楚,一把将她瘦弱的身子,拥进了怀中,轻声的安抚着她。
“儿子三岁的时候,晚上发高烧,我想去请大夫,门卫却不开门,无论我怎么求他们,都不开心。他们还嘲笑我,奚落我,你知道我怎么做的吗?”洛小糖双眸无神,好像根本没有看到宫凤绝一样,她好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宫凤绝的心尖一颤,清峻的脸上闪过心疼,他轻轻的捧起她精致的小脸儿,“以后都不会了,以后不管你怎么样,再也没有人敢为难你,我一定会好好的爱护你和咱们的儿子。南儿,原谅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