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苹果还得几天吧!”
“也快了,估计再有十几天就可以了。”
“取了套袋,鸟雀就一直欺负,一时都离不了人,也没有个好办法驱赶它们。”
“只能一直在地里看守着,惊吓惊吓,反正这段时间也闲着。”
他们说着闲话,我们就在苹果园的周边熟悉着基本的情况。“要我说,想点办法就能吓住鸟雀,免得他们一天在地里吆喝着。我们仅仅不会说话的一个缺陷限制了我们的生活和与人交流。”小黑听说了鸟雀对苹果的祸害,就不由地说。
“能有什么办法呢麻雀、山鸡也要吃东西,也要活着。实在无处觅食的时候,看到这些红通通的苹果挂满枝头,飞来吃几口也是可以理解的。”我说。
“不是说弄几个稻草人很管用吗?在果园里制作几个稻草人,说不定就能吓跑鸟雀的。”小黑认真地说。
“你想的不错,可现在的鸟雀变得聪明了,根本不在乎那些虚虚假假的东西。经过几次的尝试,它们就知道是人类弄了一个假人在吓唬他们,照样胆大地想吃就吃。再说,常说饥不择食,当饥渴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他们就会冒着生命的危险来弄点吃的喝的。”我说这些话的时候,不由地想起山里曾经发生的一个因为驱赶野兔、山鸡等动物而酿成的悲剧。
我在山里的最后几年,山鸡、野兔特别多。他们成群结队在山里飞翔着、奔跑着和,为了活着,就必须想办法找东西吃。耕种的土地越来越少,庄稼地就成了它们首选的目标地。种地的农民难以忍受它们侵害之苦,就纷纷想各种办法驱赶或者置之于死地。起初就如同小黑所说的,在地边制作起各具特色的稻草人,有穿着整齐的“男人”,也有花枝招展的“女人”。不论外在如何的不同,目的就一个,驱赶前来祸害庄稼和水果的野兔、山鸡等动物。
动物不是人类想象的那么笨,他们也会查看形势,认清事情的真伪。当发现那些手舞足蹈的人是假人的时候,它们就照旧我行我素地在庄稼地里或者果树的枝头享受着成熟的美味。人们发现这一招已经不管用了,就用电猫和各类致命的毒药,想办法将山鸡、野兔置于死地,刚开始果然有效,一些未能幸免者葬身于贪吃的庄稼地或者果园里。可面对同伴被毒害的血淋淋教训,它们也绝对懂得前车之鉴,也绝对知道吃一堑长一智的重要性,后来它们就很少或者不再受此伤害。农民们实在没有办法,还一直在嘴里“嘟囔”着:这些兔子和野鸡还成精了,什么都制服不了。眼看着辛辛苦苦种到地里的庄稼快要成熟了,却遭到这等损失,心中总是不甘。
无奈之下,他们偷偷地自制能对付野兔和山鸡的土枪,响声巨大,威力不是很大,但杀伤那些小小的动物还是轻而易举的,野兔或者山鸡如果被击中,肯定是非死即伤。于是,山里就有几个人用自制的土枪在瓜地、果园和庄稼地里专门对付前来偷吃祸害的动物。几天下来,果然有成绩,几只野兔和近十只山鸡因此丧命。对于被打死的动物,他们除过尝个鲜改善生活之外,还有意将被打死的几只高悬在明显的地方,以发挥“悬头示众、以儆效尤”的作用。可兔子、山鸡对此似乎不闻不问,依然前赴后继地赶往他们要觅食的地方。
人类和动物漫长而又艰难的持久战就这么一直进行着。对于这些祸害他们庄稼和水果的动物,他们不知道有多么痛恨,恨得咬牙切齿甚至想端了野兔山鸡的老巢以绝后患。可大自然如此之大,也如此之神奇,人类岂能凭借他们的一己之力打破自然界固有的平衡。一切都在继续,他们依旧在想着办法,但办法毕竟有限,受损是必然要面对的不可避免的结果。悲剧就发生在他们与动物为了一口吃食而相持不下的一个傍晚,夜幕初降,山间一片寂静,一个男人晚饭后抹黑到自己的西瓜地里去巡逻,当走过他大哥的瓜地时,远远地看见瓜地的草丛中有一个黑影在晃动着。那个时候,正值西瓜上市,价格很好,农民的热情很高,看守西瓜就是捍卫自己的辛苦所得,就是保护自己花花绿绿的钞票。一定是野兔在吃瓜,他庆幸被他碰上了,于是他就毫不犹豫地屏住呼吸,瞄准那个黑影,响亮的放了一枪。
“两只狗吓唬人是可以的,但要挡住那些山鸡什么的,根本不行。”
“就是的,也只能这样了,关键是它们吃的并不多,全都糟蹋了,这个苹果一口那个苹果一口,弄成这样了,以后还怎么卖出去。人也不这么吃,这些鸟雀,就不知道我们的辛苦。”
两个女人的话打断了我所讲的故事。当她们走远了,小黑就急切地问:“后来怎么了?”
“能怎么,那个黑影是他七十多岁的大哥,正在给孙子摘西瓜呐!一枪过去,他就遍体鳞伤,有几处还是致命的,几个人赶送紧往医院来,可刚到医院的门口,就已经咽了气。你说是不是悲剧,都是野兔山鸡它们酿成的悲剧。”
小黑听完我的叙说,感到不可思议,它长吁短叹地说:“居然有这等事情,真的很可怕!”
从那之后,我们就是果园里的护卫者。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在果园里度过。吃食也不错,结实的女人非常慷慨大方,每次回家总要给我们带些吃的过来,有时候还有小块的猪肉和牛肉。
“一看就知道是个不错的家庭,这么大的果园,收入肯定很好吧!”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