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山里人关于用药的两件趣事:一件是活了八十岁的葫芦大叔,一辈子只吃两样药,一样是止痛片,另外一样是感冒胶囊,他不论哪里不舒,就吃这两样药,说来也奇怪,这两样药对他来说始终是效果特好,不敢说包治百病,但一定可以说是药到病除,他的家里一直备用这两样药,虽然他的儿子对于他这样的做法颇有微词,但事实面前,不服不行。八十多内,葫芦大叔只用这么两样廉价的常见药应付了一切头痛脑热,最后在耄耋之年突然辞世。
另一件事情是一位老奶奶,在农村抚养孙子,小孙子两岁左右,她从来是粗放式抚养,孩子稍有点发烧,就随便往嘴里喂一颗药,有时候不用温水冲服,孩子皱着眉头,硬是吞咽了下去。几年下来,孩子长得黝黑但身体结实,相比之下,老奶奶的另一个孙子,在城市里生活,隔三差五地感冒,于是也就隔三差五地吃药输液,钱花了不少,孩子的体质却越来越差。当城里的儿子问她是如何做到让孩子身体健康时,她只简单地说了一句:不要过于讲究,不要小病大治,土里生土里长,风吹如晒比挂那些水水强多了。
老杨吃完药之后,起床吃了一点东西。从他的脸色看,有所好转,但走起路来还不是很稳当,有点左右摇摆的样子,好像一夜之间老了许多。他自己却喃喃地说:“人要一直动弹着,一旦睡倒,立马就有病了,明天怎么都不能睡下了。”
第二天早晨,他起床很早,别人还在呼呼大睡的时候,他就起来在门前慢慢地走着,试图让自己得到一点锻炼,尽快恢复到可以继续干活的状态。可他的身子根本不听使唤,他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刚走了几步,就脸色发黄,摇摇晃晃地走到一堆前一天才出窑的新砖前,静静地坐了下来。
我们看在眼里,担心他很不舒,就上前看个究竟,只见他坐着,心情很是沮丧,好像对于自己的身体感到非常无奈和恐惧。
他坐了大约十几分钟才起身慢慢地挪到他的宿舍。这一天,他同样没有干活,只是在宿舍门前随便的走着坐着。他的孙子坚定了带他进城看病的决心,通过熟悉的人联系一辆出租车来砖厂拉他们前往医院。
或许是不想绕道,或者是嫌价钱太低,联系了几个司机,都委婉地推辞了。老杨的病情看来没有丝毫的好转,他的孙子心急如焚,急的满头大汗,一心想着立即领他的爷爷进城治病。
上午十点左右,一辆小车开进了砖厂的院落,几个人带着我不曾见过的设备匆忙下车,刚一进门,就遇见一个拉砖的男人,他们拦住这个男人就问:“请问是不是有一个叫着杨景明的大学生在这里打工?”
“大学生,你说的是老杨的孙子吧!”
“您不知道他的名字吗?”
“不知道,只知道他考上了大学,而且考的很好。他爷爷病了,你们不是开出租车吗?”那个男人停止了手中的活计,好奇地多问了几句。
“不是,我们是市电视台的,专门前来采访这个优秀的孩子,请您领我们见见他好吗?”几个人中间的一个女的很客气的说。
接下来的事情,我们就无法知道了。干活的人停下了手中的事情,全部凑到他们的宿舍前看热闹,连戴墨镜的老板也显得热情了许多,看样子说着许多话。最让我们感到奇怪的是,他这一天取下了墨镜,显得毕恭毕敬,好像遇见了他的上级领导。
几个人好像分工明确,有四处拍照的,有摄像的,还有在笔记本上记录的。热闹了不到半个小时,老杨和他的孙子被送到了车上,快速地离开了砖厂,留下了两个人继续和几个人交谈着,不停地记录着、拍摄着。
午饭之前,剩下的两个人也被车接走了。午饭的时候,缺少了老杨和他的孙子。几个人在一块边吃边议论着,我们才对上午发生的事情有了一些了解。
老杨的孙子没有联系到拉他爷爷进城看病的出租车,却意外的来了市电视台的小车,一些记者简单地采访了几句之后,就感到老杨病的不轻,便立即决定用电视台的车送老杨到城里的医院。用他们的话说是分头行动,既不耽误老人治病,也不影响正常的采访活动。
“老杨送到医院了,估计不会有大问题了。”
“我们还不知道,孩子叫杨景明,这下子有好心人帮助了,听说有些企业家和爱心人士专门为这样的孩子提供学费生活费,以后估计不会为上学的费用发愁了。”
“真好,好的让我都不知道说什么!”
“好人还是多,我们都没有想到。老杨熬出头了。”
“我的砖厂也要让全市人知道了,老杨和他的孙子和我们一块干过活,以后还能出去炫耀几句了。”
“重要的是见到了电视台的人员,平时都在电视里看到,今天亲眼看到,算一件大事。”
“看着也和正常的人没有啥两样,都有鼻子有眼睛的,说话还那么客气,一点不像我们想的那样高高在上牛气冲天。”
几个人大说大笑着,好像遇上了一件值得终生铭记的大事。他们说的话我们也全部听见了,我们也为之感到高兴和激动。老杨和他的孙子能得到更多人的关心,是一件多么有意义的事情啊!对于之前和上午发生的事情,我们铭记在心,并且一直回味着,好像这件事情就关乎到我们的生活大事一样。
“老杨看病估计得一段时间,至于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