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会议室的会议一直进行了一个多小时,散会之后曲止并没有回家,而是开车去了医院。
投诉科的小刘好意提醒她,如果江白不撤诉,依照规定她将被停职调查。她一向不怕丢脑袋上的乌纱帽,可停职对调查案件有影响。那些常年坐办公室负责纪检的老家伙,一个个能把放屁放大成核爆炸,唯恐天下不乱。被他们逮住痛脚,即便没有事,调查你个十天半个月,让你整天写报告、汇报思想,这比给几棒子都要难受。十天半个月,即便是有杀人凶手,早就跑到十万八千里了,还抓个屁!
曲止告诫自己,这趟来医院是和解。等抓到确凿的证据,她一定让这个江白好看!
站在病房门口,她透过门上的玻璃看见病床上躺着一个人,正是江白。他的右腿打着石膏缠着厚厚的白纱布,他似乎想要喝水,正努力伸手试图那旁边柜子上的水杯。终于拿到水杯,可竟然是空的,他微微皱了皱眉头。
曲止推开门走进去,从暖**里倒了些水出来,递给躺在床上的他。
“怎么没有家属照顾?”
“看来你这个刑警队长并没有传言的那样厉害,案发到现在半天过去了,对我这个主要嫌疑人的家庭情况都没调查清楚。”他腿受伤,嘴巴却还是那样犀利,“我的父母家人全都在加拿大,目前没有女朋友。而且我认为,造成目前这种状况的曲队长要负责善后。也就是说,在我行动不便的这段时间内,你要照顾我的生活起居。”
“好,我会出钱请看护……”
“曲队长,你似乎没听清楚我的话。我这个人不喜欢陌生人太靠近,只能请你亲自照顾我的生活起居。”
“江白,你不要太过分!”
“曲队长,我以为你这次来是想要讲和的。不是吗?”江白在气势上狠狠压制住曲止,让她从来没这样挫败过。
曲止双眼似乎要冒火,她深呼吸几次稳定一下情绪,随即点点头,“希望江教授不要后悔,我可从来没照顾过人!”这句话说得咬牙切齿。
江白瞬间觉得自己成了人家砧板上的肉,后脖颈子发凉,现在就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玩笑好像开大了,这丫头不会把自己折磨残废了吧?
“我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饭。”有人侍候,他自然不客气了。
曲止瞧了一眼墙上的医院餐厅电话和菜单,想要打电话过去叫些吃的。
“曲队长,我可吃不惯食堂的东西,不卫生味道也不好。”
“你什么意思?”曲止眉头紧缩,面对刁钻的罪犯她都没这般头疼过。这个男人凡事都不肯将就,太难侍候。食堂的东西怎么了?他是没去他们警察局上班,要是出任务中午回来晚了,饿的连叫外卖的功夫都等不了,残羹剩饭照样吃得喷香。
“我这人不挑剔,家常便饭就可以。白米粥,熬得熟烂些,菜就随便做几个。”
躺着不能随便动还要吃好几个菜,他的胃口还真是好。
“你不是饿了吗?”言外之意就是让他随便对付一口。
没想到江白淡淡地说:“好饭不怕晚。”
好!那就让他等着,熬稠稠的白米粥没有一个小时成不了。
曲止从医院出来回了家,一进门就去厨房找刘妈,让她帮忙熬白米粥,另外做两个清淡的适合病人吃的小菜。
“队里同事受伤了?你没事吧?”刘妈来曲家十多年,看着两兄妹长大,感情上更像是亲人。
“不是同事,是个嫌疑犯。”她丢下一句话噔噔噔的上楼去了。
洗了澡,换了背心短裤,就有人在外面敲门。
“爸,门没锁,进来吧。”
曲寞推门进来,看见闺女的头发还湿漉漉的往下滴水,忙取了干毛巾过来帮忙擦。
“止止,朋友生病住院了?男的女的?怎么没听你提起过?你在江城应该没有什么朋友吧?”
“爸,你怎么这么多问题?”曲止不由得皱眉,她就搞不明白,外人总说自己爸爸高冷,可在家里他却是话最多的那个人。只要自己有个风吹草动,他就紧张地不得了,变成了话唠。好在爸妈都在省里工作,周末才回家。
哥哥整天除了看书就是去解剖室,他对解剖人体有谜一般的迷恋。爸妈不在家的日子,曲止自由极了。
“止止,今年你都二十八了,是该找个男朋友好好谈场恋爱。王叔叔有个侄子……”
“爸,你所有同事和朋友的儿子都介绍完了,现在又轮到亲戚了。那些男人根本就不叫男人,我连跟他们说话的兴致都提不起来,更别说是谈恋爱了。”曲止打断了爸爸的话。
曲寞听见这话一皱眉,“说到这个我就生气,哪有女孩子第一次跟男孩子见面就比赛掰手腕的?人家男孩子的手腕都骨折了,吓得听见你名字就溜边。乖女儿,这样下去不会有男孩子敢靠近你。你怎么一点都不像你妈妈,浑身上下没有半点女人味。”他打小就更喜欢女儿一些,从未说过女儿半句重话,眼下是真有些着急了。
“爸,你偏心哥哥。”
“你这丫头竟说让爸爸寒心的话。”
“根本就是!哥哥也二十八了,怎么不见你操心他恋爱的事情?”曲止撅着嘴巴撒娇倒是有几分女孩子模样了。
“你哥哥是男孩子,二十八也无所谓。再说了,他整天跟尸体打交道,对女孩子根本就没有兴趣。让他再潇洒几年,以后再说。乖女儿,你究竟喜欢什么类型的男孩?”
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