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忠这次没能过来,也是因为此事,他还守在府里,等二少爷他们过来了,把少爷你没能如期参加春闱的事给想法子圆回去。”
程威看着对面神色淡然的程锦川,真心觉得皇上不急太监急这话此时用在自己身上真是再合适没有了。
程锦川看着对面程威一副着急上火的样子,抬手把面前看完的一本册子合上,“此事我心中自有打算,京城肯定是要回的,但是我这里有件要紧事……需得刻不容缓的去解决……”
程威知道程锦川出海前就安排兑二和艮七再寻一样东西,甚至程锦川出海也是为了此事,如今更是为此耽搁了春闱,惹得京城国公府里接连送了几封信过来追问程锦川是不是出了事。
要不是国公爷和世子身上都领着差事脱不得身,只怕早来宁波府询问究竟了,就是如今,春闱刚刚一过,二少爷刚好交了差事,就被府里立马打发过来询问究竟。
先前他和程忠已经为此绞尽脑汁才想法子搪塞过去了,后来得知二少爷要过来,还想着这下子瞒不住了,谁知恰巧接到程锦川的飞鸽传书。
原想着少爷一回来,肯定得要尽快回趟京城,好生承欢膝下一些时日,就算是有什么事,日后再处理也不迟。
谁知,这好不容易接到了人,一口气还没松懈下来,就听到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去办。
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比回京城还要重要的?
“……回头我先修封书信,你安排人送回去,想来祖母她们应该不会过多责怪。”
程锦川眼角余光瞥见程威微微长大的嘴,知道自己过多解释只怕会让他心中生疑。
寻人的事目前他还未打算与人细说,哪怕是程威也不行,但是此事如今已经快成了他的心病,先前没得到消息时还能按耐几分,如今知道那人身在何处,他只恨不能肋生双翼,第一时间就赶过去看上那人一眼。
他把桌上的册子一一合拢,转身自后面的博古架上,取下一只锦盒,把里面摆着的两块鸡血石拿出来,把那些已经被他匆匆翻阅过一遍的册子珍而重之的收到锦匣内。
程威见他这般,知道程锦川言尽于此就是不打算再解释了,也就是表示此事到此为止,自己不能继续打听,更不能再继续劝下去。
他无奈的扯了扯嘴角,就算是自己再劝,只怕少爷也听不下去,说不定还会伤了主仆之间的情分,他可还记得几年前少爷受伤后对自己的敲打。
他可不会以为,这几年没见,自家的少爷就会突然变得更好说话。
这些年少爷奔波在外,只怕心智更胜从前,已经不是他们一番言语就能轻易左右的了,哪怕是一心为少爷着想也不行。
更何况,先前那一支船队带给所有人的震撼。
他心里暗自提醒自己,面前的这位已经不是那个弱小无依,需得事事仰仗他和程忠的六少爷了。不知何时,他已经悄然成长为让自己心生敬畏的男子。
想到这里,他不由微微抬眼,瞥了一眼程锦川面上的神色,知道自己的劝诫只怕是动摇不了他的决定,多说无益,心下不由微微一叹,“那少爷打算先回宁波府吗?”
“嗯,先回府,乾一他们那边应该安排的差不多了,咱们现在就起航,有什么事,上了船,威叔再与我细说。”
程锦川见他神色几经变幻,最终终于归于平静,心里也大概猜得到他几份心思,但有些事他不会因为如此就会有所退让,他一直很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为此他已经付出许多,现在更不会因为一些人和事而有所动摇。
“如此也好,我正好也把这几年的事细细与少爷说说。”程威见此,也跟着站起身,见程锦川拿着锦匣就起身往外走,忙匆匆跟上。
刚走到门外,就见到候在院子里的别院管事。
程威见程锦川只是微微一颔首,就大步往外走,忙跟管事的嘱咐几句。
管事闻言,忙一手提着袍子,匆匆就出了院子。
这边程锦川和程威两人刚回到码头前,原本停泊在码头的一支船队已经驶离了大半,只剩下几艘船身狭长的海船,这几只海船的样子颇有几分怪异,船头又尖又翘,犹如一只微微上翘的牛角一般。
站在码头上的人,压根就没法看清,甲板上的情形。
程威有些疑惑的左右张望了下,正待抬头询问,却见当头一只海船上重新放下一条艞板,程锦川当先一步走上去。
两人刚走上甲板,离三等人正待撤去艞板。
“等等……”
那边别院的管事也带着一群小厮,抬着十几个大筐跟到了码头上。
程锦川投去一枚疑惑的眼神。
程威忙微微躬身道,“知道少爷这几天归来,别院里备了不少新鲜的食材,如今少爷直接就启程回宁波府,这船上的补给只怕没有别院准备的齐全,我索性就让管事的送一些过来。”
程锦川自是对这些事情的安排没有上心,闻言,想到这几年在外,时常吃些难以下咽的食物,也不由得对程威的提议起了几分兴致,“威叔安排的很是妥当,让他们送上来吧。”
一旁的离三等人,忙下去接应。
等到十几个大筐被运到甲板上,附带还有一名长得圆乎乎的白胖厨师。
程锦川上前看了看箩筐里面的新鲜菜蔬,有绿油油的小油菜和菠菜,水灵灵的白萝卜和茭白……除了一些新鲜的蔬菜以外,还有许多新鲜的猪牛羊肉,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