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庄院被劫,田世南遇害身亡的那个冬天,梦天娇闻讯火速带领落花门的弟子赶至严州府,本想擒住凶手,为田世南报仇。
不料凶手未曾找到,无意中却得知田世南的儿子田原和管家韦广还活着,当即命令多多和落花门的弟子分头搜寻。
梦天娇在严州城外的树林里与韦广田原相遇,暗想此时天道教的爪牙也定在寻找田原。
当即也不多说,点倒了韦广和田原,抱着田原往十八都疾行,想找刘贵打听一些情况。
这刘贵就是当年田老爷子派去梦家送信,侥幸逃脱独行恶煞穆大年之手的那个伙计。
四年前家乡遭了水灾,千里迢迢赶来投奔田世南,田世南送了他一块田地,替他置办了一份家业,他就算在此安居下来。
田世南闲来无事,常到他家走动,聊些以前的旧话,聊解对他父母和老家的思念之情。
他说什么也不会想到,刘贵其实早就被人收买,家乡确实遭了水灾,而他假托这个理由来找田世南,却是受人指使,在暗中盯着田世南的梢,重金收买他的,正是田世南的第二个弟子,早就依附天道教门下的葛令威。
田世南归隐到严州城外的碧溪坞,说是把手下弟子都遣散了,其实也不是不管,是让吕不空带着他们,回到福建建宁府天一派的老宅去了。
葛令威因此不能在田世南身边,只好收买刘贵暗中盯稍。刘贵本就是田家的旧人,田世南哪里会防备。
田家庄院遭劫,走了韦广和田原,刘贵做贼心虚,心里怦怦直跳。
他唯恐自己无意中露了破绽,韦广找上门来。
再说事先也并不知道,会闹出这么个大事,本以为只是收人钱财,替人打探些消息而已,没料到一下出了几十条人命,自己早吓了个半死。
他见梦天娇带着田原陡然找上门来,栖栖惶惶,腿肚子不停地打颤,梦天娇见此情景,心里忽然领悟,哪里还会放过他,一家三口,眨眼间命丧梦天娇手下。
梦天娇还要查询田世南死亡的其他线索,只能把田原托付给公孙望,心里放心不下,又命多多和小翠,一直尾随着公孙望。
这事向多多也不便明说,只得诓她们道,要她们找到田原,带回落花门。
再说葛令威,那天被权恒光一剑刺中,其实伤势并不严重,他之所以假装昏迷不醒,是事先就与天道教约好,把吕不空等诱到刘贵家中,再行杀尽。
葛令威料定吕不空他们抬着自己,又是大雪天气,走不出多远,唯一可去的就是刘贵家中。
等到一行人到了刘贵屋中,发觉刘贵一家已悉数被杀,葛令威暗暗察看了他们身上的伤痕,心里格登一下,他看出这并非天道教所为。
那么,已有人抢在他们前面到过这里,莫非暗中还有高手,已察觉到自己、刘贵和天道教之间的勾当?
葛令威亦是做贼心虚,吓出了一身冷汗。
趁着吕不空他们把他安置在床上,聚到堂前商议大事的当儿,葛令威从床下的暗道里溜了出去,出其不意地杀了唐成龙。
又与天道教接应的人碰上头,生怕被天道教主责怪,信口胡诌,说是丐帮帮主莫无闻,此刻正在刘贵屋中,自己吃了他一剑,好不容易才脱了身。
葛令威知道天道教主现在唯一忌惮的就是丐帮帮主莫无闻,这个人从来没人见过,又让天道教感觉,他时刻都在自己身边。
天道弟子听说是莫无闻,哪里还敢再往前行,转身与葛令威一道逃了。
田原跳下岩石,奔到原先马车停着的地方,仔细察看地上的车辙。
天黑得很快,呼啸的寒风到了夜晚,来势就更加凶猛,田原猛地打了一个寒颤,举目回顾,暮色茫茫间只有山,只有树,只有风,只有自己,茕茕孑立立的一个身影。
地上泥泞,马车行驶时印出很深的辙痕,田原循着辙痕上了大道,往前追赶了约摸个把时辰,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
田原再也看不清地上的车辙,他站在三叉路口,扯开嗓门喊:
“宇文兄——!依依——!”
“依依——!宇文兄!”
回应他的是冬天冷寂的夜色和远处山谷间响起的回声。
田原听着自己的声音在远处完全消失,紧接下来的仍又是无边的寂静和自己稍稍有些急促的呼吸。
过了许久,黑暗中响起一个人的声音:
“鸡叫三更要起身呐——”
田原听出这声音就是白天在镇上遇见的丐帮白布弟子。“呐”字拖得很长,四下里众人应道:
“苦啊——”
田原暗自心惊,看样子丐帮总有数十人之多,想必他们决定在此与自己一决雌雄。
一人道:“日落天黑没处歇呐——”
众人应:“苦啊——”
一人道:“田公子可怜可怜叫化子吧。”
众人应:“可怜可怜啊!”
田原朝黑暗中拱了拱手,朗声道:
“丐帮的朋友,在下苦有冒犯贵帮之处,贵帮就找在下一人了断好了,只求你们放了在下的两位朋友。”
黑暗中白布弟子冷笑道:“叫化子岂配做名满天下的田大侠的朋友,田大侠如此道来,岂不折煞了敝帮!”
田原知道丐帮素来极讲江湖道义,他们此番兴师动众找上门,其中必有极大的缘由,绝非只为报依依羞辱之仇。
田原知道宇文燕和依依落在丐帮手里,心下略宽,宇文燕与丐帮的帅独缺交情不薄,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