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五花手教弟子眨眼间就到了岸边,依依吃吃一笑,手中的剑刷地削向她的双腿。
五花手教弟子惊呼一声,纵身跃起躲开依依的剑锋,落下地时,早有田原在后面候着,伸手点住她的穴道,登时委顿于地。
后面的四位五花手教弟子慌乱间,脚底踩空,扑通扑通落进水里,挣扎了两下就迅捷地陷了下去。
田原这才知道眼前是一片烂泥塘,自己刚才若失足其间,也定和她们一样。
田原伸手想拉她们已来不及,水面上咕嘟咕嘟冒了几串泡泡,马上就恢复平静。
依依转过身来,笑盈盈地走向坐在地上的五花手教弟子。
那人惊魂未定,眼见自己的四个同伴顷刻间命丧黄泉,心里又气又急,瞪着一双眼睛,愤恨地看着依依。
依依笑道:“大姐姐,你看我干什么?”
右手一闪,啪地就是一个耳光,与此同时,左手跟着疾晃,把一粒白色的药丸塞进她的嘴里,顺手一拍,解开了她的穴道。
依依退开一步,拍拍手,轻描淡写道:
“死丫头,你刚才吃下去的嘛,叫作‘千年阴魂不散哎哟丸’,也只有用我的解药才有救,你们速拿解药来换。”
话音未落,啪啪又是两个耳光,一个扇在五花手教弟子的脸上。
还有一个,冷不防扇在田原的脸上。
依依怒目圆睁,忽而脸色又是一转,冷冷道:
“臭小子,你笑什么?”
田原起先听到什么“千年阴魂不散哎哟丸”,强忍着才没笑出声来,冷不防挨了一个耳光,又好气又好笑,再看依依,脸色却十分阴沉。
五花手教弟子站起身来,稍稍有些摇晃,脸色苍白。
她怨恨地瞪了一眼田原和依依,也不打话,一步步朝水塘边走去,扑通一声径直跳进水塘。
眨眼间水就没过了她的头顶,再也没有动静。
这一下大出俩人的意外,呆呆地立着,隔了好一会,依依才跺了跺脚,朝水塘啐了一口:
“呸,死丫头,白白糟蹋了我的‘千年阴魂不散哎呦丸’。”
田原哪里还忍得住,扑哧一声笑出来,依依右手一挥,田原早有防备,笑着躲了开去。
竹楼那边,响起况玉花冷冰冰的声音:
“田原,没想到堂堂天一剑派的少掌门,也学会用这等下三滥的把戏糊弄人。”
一句话呛得田原作声不得,依依嘻嘻一笑,说道:
“臭丫头,臭小子是下三滥,你么,是下九滥,你们倒是天生一对烂污。”
况玉花冷笑两声,竹楼里烛火俱灭,黑漆漆的,许久都没有声音。
田原走近水塘,仔细察看,却哪里去寻找通往竹楼的木桩。
双方静峙了有半个时辰,竹楼里响起清越的箫声,田原心知况玉花又开始驱动那些蚂蚁,微微一笑,坐等事态的发展。
身后的树林里响起一片如泣如诉的喁唼低语,树林深处此刻正聚集越来越多的蚂蚁,在箫声的引领下悄悄地往这边潜行。
依依拉拉田原是衣袖,急道:“臭小子,你看。”
田原回过头去,发觉一个人影从树林里跌跌撞撞出来,穿过空地,朝他们这边移动。
田原握剑在手,喝道:“谁?”
那黑影也不打话,仍旧往这边过来,等到走近,才看清是驼婆子,依依笑道:
“臭小子,你的老祖宗舍不得你,又找你来了,喂,死驼子,你的乖孙儿在这里,快点过来。”
驼婆子到了他们身边,一屁股坐在地上,盘腿运气,借着依稀的夜色,田原看到,驼婆子的脸色暗淡。
这才明白她前面突然不见踪影,原来是找地方运气驱除体内的毒素去了,她八成也是被五花手教的蚂蚁所伤。
幸亏她的功力远胜于莆田派的那些人,才得以支撑到此时。
眼下树林里的蚂蚁又聚拢一起,她无处躲藏,才往这边过来。
依依嘻嘻小道:“死驼子,那赵老头早就走了,你还装什么鬼,弄什么神。”
田原恼道:“依依。”
依依白了他一眼:“干什么,臭小子你凶什么?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田原懒得与她计较,伸出右手手掌贴在驼婆子的驼峰上,想运气帮她驱除体内的毒素。
手掌与驼峰相触的刹那,田原略吃一惊,赶紧把手掌撤开,他触到驼婆子的驼峰软绵绵的,十分古怪。
驼婆子凝神运气,丝毫不敢分心,田原呆呆地看着她,再也不敢妄动。
蚁群离他们越来越近,喁喁唼唼的声音此刻变成一片窸窸窣窣的声响,如同料峭的秋风刮过满地金黄的树叶。
依依惊呼道:
“臭小子快看,它们来了。”
一道黑影漫出树林,迅疾地朝这边洇渗,原先白花花的空地仿佛被水浸透一般,变成了一片黑色。
田原眼看时机已到,振作精神,运气长啸。
依依骂道:“臭小子,你把我耳朵都快震聋了。”
箫声和齐整的蚂蚁行进时的窸窣声响乱了一下,朝他们逼近的黑影往回收缩,依依叫道:
“好,好,臭小子,你再鬼叫,它们回去了,臭小子继续鬼叫啊!”
竹楼里况玉花冷笑了两下,她放下箫,拿起了边上的芦笙,紧接着从竹楼里传来粗犷的芦笙的奏鸣,像一个喝酒了酒的汉子在肆无忌惮地跳舞。
刷刷行进的蚂蚁的队列变得杂乱,蚂蚁们也如同喝醉了酒一般,互相碰撞,它们乱了一阵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