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笑骂:“小畜生,你想欺师灭祖对不对?”
公孙望两眼一翻,继续耍赖:“师娘师娘,乖乖,我想起来了,你是说公孙望对不对?”
公孙望狠狠啐了一口,骂道:“甚么狗,狗,狗那个东西,乖乖,又笨又难看的公孙望,想做我小畜生的师父?乖乖。”
他突然语气一转,讨好道:“不过,公孙望不配做我师父,你么,做我师娘倒是蛮配的。喂!你们两个畜生,还不快给师娘弄点茶喝喝。”
王福兴忙转过身,忙不迭地奔向草棚外,在茶叶堆里胡乱挖着,不一会就挖出一副担子挑过来。
梅香一屁股坐在多多左侧,双手托着下巴,呆呆地盯着多多看。
王福兴的挑子一头是个形似铜鼎的三脚风炉,另一头是一捆一捆的柴和一个红漆木具列。
他把风炉和柴放好,打开炉门,拨开上面的炭灰,底下的火居然还是旺的,多多又好气又好笑,稀罕不已。
王福兴接着打开具列的门,从里面先取出一只提梁茶壶,座在风炉上,再取出一个水方,这水方极特别,里面用木板隔成九个小格,每一格里盛着深浅不一的水。
公孙望细眯着眼,用水瓢从每一小格里分取出数量不一的水放入壶中。
王福兴则在一旁用刀削着柴禾,削着看着,不时用炭挝在火里拨弄。
公孙望一边加水一边不放心地不时瞄瞄王福兴,看他没什么大错时,公孙望才兴奋地舔了舔嘴唇。
公孙望用手招招多多,多多憋住笑,顺着公孙望的手指朝风炉的三个脚上看去。
她看到一只脚上铸着“坎上巽下离于中”,另一只脚上铸着“体均五行去百疾”,还有一只则是“圣唐灭胡明年铸”。
多多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她不解地望着公孙望,公孙望略有些失望,叹了口气。
他指点多多再看风炉的三个窗洞上的“伊公”、“羹陆”、“氏茶”六个字,多多还是不解其意。
她抬起头,看到公孙望正朝她得意地笑着,多多问道:
“小畜生,这古里古怪写些什么?”
公孙望戒备地喵喵王福兴和梅香,凑过来贴着多多耳根道:
“‘伊公羹,陆氏茶’。这是茶圣陆羽用的风炉,小畜生从宫里偷来的,师娘,你可别告诉别人。”
多多吃了一惊,公孙望瞧着她,一边眨眼,一边得意地笑着。
茶壶里的水滋滋响了,公孙望赶紧提起茶壶,王福兴把熟盂递过来,公孙望把茶壶里的水倒了些在熟盂里,将茶壶仍座到风炉上。
低着头往具列里看了一会,取出一个白纸囊,又从蒲草畚里取出两只梅花杯,用熟盂里的水润了一下,然后一只放在多多面前,另外一只放在自己面前。
他小心地拆开纸囊,把里面的茶叶分倒在两个杯里。
边倒边白了王福兴一眼,王福兴悻悻地打开“江南第二才子”的扇子,不紧不慢朝风炉里扇着。
他听声音觉得壶里的水差不多了,提起茶壶,滋滋两下,把茶壶里的水倒在杯中,手法甚是精妙,杯中的水高出杯沿许多,却不溢出来,多多看得目瞪口呆。
王福兴提着茶壶正欲走到一边,公孙望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茶壶,骂道:
“乖乖,你想把我的水偷去?!”
公孙望仰脖张嘴,把茶壶嘴对着嘴巴倒着,倒了半天,一滴水也没倒出,这才放心地把茶壶递给王福兴。
多多在一旁看得呆了,这一壶水倒出来不多不少正好两满杯已够让人吃惊,而王福兴这一倾之下,壶里居然滴水不剩,这手法当真闻所未闻。
王福兴也不言语,他走到一边把熟盂里的水倒出来,也正好是两满杯,他把一杯水递给梅香。
梅香一直呆呆地看着多多,竟似傻了一般,丝毫没看到王福兴和递过来的杯子。
王福兴一只手端着一只杯子,等了一会,看梅香仍没反应,一口一杯,都倒入自己嘴中。
公孙望右手举得老高,扳着手指数数,数到十七时,他开心地笑道:
“乖乖,时辰到了,师娘快喝。”
多多端起杯子,还未饮就闻到一股异香扑面而来,顿觉精神一爽,及至一口饮下,只觉得四体通畅,清香无比,浑身说不出的受用。
公孙望得意地问道:“师娘,这茶怎样?”
多多点点头,笑道:“什么茶叶,好香!”
公孙望朝两边瞄瞄,压低嗓门,神秘兮兮道:
“这是去年夏天荷花开时,每天晚上,小畜生用纱囊撮少许茶叶,放在花心,荷花晚含晓放,小畜生第二日清早取出,如此放上十来天,乖乖,这茶叶自然清香无比了。”
多多闻言不禁哑然,深觉这公孙望看似疯疯癫癫,想不到他倒有此等雅致的功夫。
梅香突然嘿嘿傻笑,多多别过头,问道:
“你笑什么?”
梅香突然正色道:“大姊姊,你怎么这么好看。”
公孙望勃然大怒:“住嘴,小畜生的师娘自然好看了,小畜生没说,倒被你先说了。”
梅香扁了扁嘴,不敢言语。
王福兴突然叫道:“住嘴,小小畜生的师娘自然好看了,小小畜生没说,倒被你先说了。”
公孙望瞪了王福兴一眼,恼道:“是我小畜生的师娘,不是你小小畜生的师娘。”
王福兴双眼一直,学嘴道:“是我小小畜生的师娘,不是你小畜生的师娘。”
公孙望大怒,正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