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琦涵收回目光,转过身朝颜修德小跑着过去。
颜修德问:“可有发现什么?”
咦?
李琦涵仰起头来,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眸子,好半天才摇摇头。
的确,她什么都没有发现,可她却能感觉到是有什么在跟着他们,从画舫一路跟到了摄政王府。
颜修德皱起眉来,笑了笑:“无妨,该出来的总归是要出来的。”
他的话却是让环儿心里一惊,莫非王爷知道了?
环儿冷汗连连,却见颜修德拉着李琦涵朝策西苑走了去,登时更是警惕,她快步走到惊羽的身后道:“惊羽大哥,七夫人不大想见到九夫人,王爷这……”
惊羽倒是不客气:“若是不喜欢,就让七夫人撵九夫人出去呗。”
虽然他们的声音压的很低,但李琦涵却是听到了,她笑而不语,什么样子的主子就有什么样子的奴才,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环儿的脸色极致难看,她哭丧着脸,有些不甘心,可当她要继续说什么的时候,惊羽的身形已经走到了前面。
环儿跺了跺脚,实在是为自己眼下的身份愤愤不平。
曾经够仗主人势,她好歹也是最得宠的七夫人身边的奴婢,而眼下,她在这王府里面根本一文不值,哪个小丫头都敢磕碜她,这样天上地下的差别也让她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颜修德并没有多做停留,径自朝策西苑走了去。
院落十分干净,一点儿也不像被行刺之后留下的,他蹙眉看了一眼惊羽,后者倒是坦荡,没有避开他审讯一般的目光。
听到外面有声响,聪明的玉玲珑自然要开始呈现出痛苦的呻吟:“哎哟,疼死我了,哎哟,环儿,大夫呢?大夫怎么还没有来?”
“还没有请大夫?”颜修德问道。
正说着,冯叔便是匆匆赶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老者,那模样就是个大夫。
冯叔见了颜修德,行了礼后又赶紧引着大夫朝房间里面走去。
本来玉玲珑在看到颜修德进屋子的时候正要开口做雨打梨花之状,哪知颜修德身后还跟着李琦涵,登时一张脸便是拉了下来,嘤嘤地哭着:“妾身还以为王爷不要妾身了,妾身都受了这么大的一刀子伤,嘤嘤嘤……”
那刀伤的确有些深,深可见骨,血水都不知道染红了多少白布。
大夫一面为玉玲珑的胳膊止血,一面将自己的诊断说出来:“七夫人这是很明显的刀伤,伤口很深,恐会结疤。”
一听结疤,玉玲珑更是哭的伤心了。
冯叔在一旁着实为那刀伤汗颜,这女人狠起来,可真是下血本的。
一想起傍晚时分玉玲珑同他说什么商量的大计,冯叔的背脊就不免生寒,再看到玉玲珑那胳膊上的刀伤,冯叔就不免抹了一把冷汗,真不知道这条船是不是贼船,可如今想要跳也来不及了。
大夫为玉玲珑包扎好伤口,又叮嘱了环儿几句话,便是领了钱回去了。
颜修德本来就只是来瞧瞧这周围的环境,怎么哪儿不袭击偏生要袭击策西苑。策西苑位于摄政王府的东面近中央的位置,按理说,应该是李琦涵的丝竹楼更容易被攻击,可偏生刺客能够悄无声息地砍伤玉玲珑,连惊羽都追不上,这未免有些说不通。
女人的小把戏,他没空去细猜,不过这……
李琦涵已经转身出了房门,她不是没有见过大场面的人,玉玲珑的这点小九九她一进院子便是发现了,可她转身的时候却听到玉玲珑那娇滴滴的声音哭的正欢——
“王爷,妾身的手,很疼。”
那软软的酥酥的声音,还真是让人心里痒痒呢。
李琦涵走到院子里面,正要继续往前,却是听到身后那个清冷的声音响起来——
“怎么,不等本王了?”
李琦涵一愣,莞尔一笑:“你不陪着玉玲珑吗?”
颜修德皱眉:“她有什么好陪的,不过是自己人耍花枪,自己割了自己的胳膊。”
“你都看出来了?”
“你以为就你看得出来?”颜修德笑道,“可没有想到她竟然这般狠,那刀伤深可见骨。”
“也没有你狠。”李琦涵打趣地说道,“人家砍伤自己为的还不是搏你同情怜惜,哪知你却是不领情,瞧了一眼就走,白白地浪费了人的心血呢。”
颜修德冷冷地说道:“那也是她自找的。”
从未见过如此愚蠢的女人,难不成以为使点苦肉计就能够博得男人的欢爱?
“也许,好戏才刚刚要上演呢?”李琦涵忽地挑眉,眼中颇有深意地看着颜修德。
咦?小妮子察觉到了什么?
待颜修德撂下一句“你好生养伤”的话离开之后,玉玲珑那就更是郁结不顺,连喘口气都觉得费力,更别提一直在她眼前晃悠的环儿了,更是碍眼的很。
“死丫头,滚远些!”玉玲珑气急败坏地砸了药碗,黑乎乎的汤药洒了一地,因为失血过多加上生气,所以她的脸色并不好看。
环儿不敢再来回收拾,赶紧退了出去。
玉玲珑睇了一眼地上黑乎乎的药汤,更是火冒三丈:“该死的,环儿,快点来把这儿收拾了!”
都说主子的心思难以琢磨,这前一刻还让人滚呢,下一刻却是让人回来收拾。
可玉玲珑在屋子里面等了许久,外面都没有任何动静。
气急败坏的玉玲珑赤着脚便是朝外面走,若是看到环儿,她肯定给狠狠地扇这死丫头两耳光,居然敢对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