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天气如同约好了似地,一日赛过一日的明艳。

前几日虽有阳光,温度却不高。

今日罕见地温度都高了不少,暖洋洋的一片。

就连院子前头的泥地里,都不复泥泞。

苏姻穿得不多,靠在走廊柱子上目光游离。

冬日里总是嗜睡许多,这么一会的功夫,便昏昏欲睡起来。

算算日子,也快到新年了。

院子里的丫头抱着各种要晒的东西走来走去,简直忙得不得了。

伸手放置在眼前,眯眼看光线被五指分割,落在她的脸上。

半梦半醒间,苏姻依稀想起来。

好似那天从街上回来,祈王便开始忙了起来。

日日见不到人。

大概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吧。

**

如苏姻所想,祈王正忙着查那图腾木雕。

当年祈王领兵与蒙国一战,让蒙国元气大伤,蒙国求和。

因祈国内务未稳,大战亦元气大伤,祈国不得已同意,蒙国亦送了皇室中人来祈国为质。

两国明面交好,商业互通。因两国民风、习俗等各有不同,故此,常有商队往蒙国而去,拿些新鲜东西回来买卖。

这木雕,便是夹杂在商队里被带来祈国的。

若矢去询问过商队里的人。

可商队说,他们一直是在那家农户里买的木雕,这么些年早已熟识,未曾出过什么岔子。

祈王便安排了两个暗卫出发去蒙国寻那商队所说的农户。

商队所说的那家农户着实可疑,线索至此告一段落。

祈王回到小院,侍女在门口行礼,“王爷,他……”

挥挥手,祈王淡声道,“下去吧,这里不用人服侍。”

“是。”

室内已燃起炭火,熏得一屋子暖意。

祈王脱下披风,转头看向坐在榻上喝茶的男人。

“你怎么过来了?”

男人没有看他,拿起茶壶斟了杯茶,放在唇边细细地饮着。

良久,才听见他的声音在室内响起,“如果我不来,祈王是不是不打算告诉我?”

“是。”祈王不去看那人阴郁的表情,慢慢吐出这个字。

男人自嘲地笑了声,“如今我已然是个废人……”

“王屿。”祈王轻喝,语气里的严肃不容辩驳。

男人愣了愣,这个名字,有多少年未曾被人提及。

就连他自己,也只敢在夜深人静时候,回想那如梦般的岁月。

然后,回归现实一片冰冷。

“来,擎光,坐这。”男人一饮而尽那杯茶,啪地一声放在桌上,指了指对面,朝祈王说道。

祈王依言上前坐了下来。

“拿几坛酒来罢。我们埋的酒,是时候挖出来喝了。”男人喝醉了似地撑着头,眼角泛着红晕。

祈王闻言,替他斟了杯茶,“喝吧。你如今有病在身,不能饮酒。”

“我得知消息时,影三影四已经往蒙国去了。”男人捧着暖炉,低声说道。

祈王微叹口气,“是本王的意思。你不用知道这些事,只需安心在王府里歇着就好。如果被那人知道你还活着……”

话音隐了下去,他没有再说。

良久,男人冷笑一声,“怎么?因为他,我就得这样一直不人不鬼地活着?”

“阔之……”祈王攸地住了口。

祈王发现自己不知道如何安慰从小到大的伙伴。

就如同他从来没想过,当年他带着影卫暗访蒙国营地,会发现被锁在马棚里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他。

祈王想像不到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让他在醒过来后咬着牙哭了出来。

英雄泣血,格外触目惊心。

“你要相信,真相迟早会大白于天下。”祈王喉咙滚了几下,最终只能如此说道。

男人勾起嘴角,“擎光,我现在已经不在乎真相了,我的目的只有报仇。”

情绪一时激动,男人咳嗽了起来。

“阔之,只有真相大白你才知道该找谁报仇。”祈王替他披上披风,系好。

在他心里,不管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还是如今这个阴郁的男人,都如同兄弟一般。

“谁去盯着蒙国质子了?”男人突然说。

祈王摇了摇头,回想起质子如铁桶般的守卫。

“都不太适合,本王已经安排寻芳阁那边找机会入手。”

“呵,那质子可是个色中饿鬼,却是个没脑子的。”男人讥笑道,“故此蒙国才会放心地将他送过来。你让寻芳阁下手,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祈王沉吟,“可在祈国,除了质子外,还能有谁知道木雕?它肯定传递了某种信号,我们还未曾察觉而已。”

“那你这木雕是从哪里来的?”

“苏相。”祈王淡淡吐出两个字,“不过……”他沉吟半晌,“这些年,据眼线回报,苏相一向都爱在商队那里挑捡新鲜东西回去收藏。”

“那他选这只木雕,是有意还是无意?”男人反问。

祈王摇头,他不知道。他自己更倾向于苏相是无意的。

“擎光,我自醒来过后,没问过你。”男人开口,眼神望窗外。

纯白的窗纸并不能完全阻隔冬日的萧条,依稀可闻窗外的风声。

明明是艳阳天,他却浑身冰凉,为这迟早揭开的真相。

“当年,在蒙国皇宫找到的那封通敌信,明明是苏相的笔迹。你为何要拦下?而如今,还娶了苏相的女儿?”男人看向对面,眼里是不容错辩的不解。

祈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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