箐箐柔声道:“你还没有吃饭吧,我从家里带了几个大饼给你,快趁热吃了吧,我特地多放了两个鸡蛋。”她从竹篮中取出两个大饼递给叶暮晨。
叶暮晨轻盈从树上跳下,接过温热的大饼,笑嘻嘻的拉着她手道:“我们去河边坐着吃,这里阳光太强,河边垂柳下很凉快的。”
他们坐在河边,叶暮晨顾狼吞虎咽的吃着香甜的大饼,完全忽视了坐在旁边箐箐的脸色比刚才红润了很多。
远处一个少年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说道:“叶大哥,私塾张夫子一直找你,现在正在去你家的路上。”
叶暮晨马上从地上站起来,慌张的道:“什么?张夫子到我家里去了!惨了,我得赶快回去。”他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村口破败的孔子庙乃是村里的私塾,香烟袅袅,张夫子一直在课堂中踱着方步。
张夫子原本家道殷实,三岁开始读书,四书五经是背得滚瓜烂熟,满腹经纶,弱冠之年考取秀才,少年得志,之后更是录取了翰林院的学士,那是他一生中最大荣耀。
可是性格耿直,在官场上倍受排挤,从那以后辞官归野,一直在这偏远山村教书。
张夫子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叶暮晨身上,更是将他原本的名字改为‘暮晨’,意在指“暮尽晨曦,欣欣向荣,”之意。
叶暮晨才华横溢,聪颖过人,出口成章,思维敏捷,写出的文章或诗词虽说略显幼稚,但张夫子读到妙处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拍掌叫绝。张夫子对叶暮晨倾注了极大的心血,几乎把叶暮晨当成了生命的延续。
张夫子多次对叶暮晨养父母道:“此子长相虽然清秀,但身材高大威猛,满脸福相,过目不忘,未来前程不可限量。”叶暮晨的养父母看到私塾的先生如此看好他,自然也是满心欢喜。
叶暮晨的心思却似乎并没有全部花在读书上,从小就调皮捣蛋,性格好动,根本无法安静摇头晃脑大声朗读“子曰诗云”,每次只要张夫子一转身,他就会忽然从课堂上消失。
张夫子为此头疼万分,但也无可奈何,因为叶暮晨每次完成的功课都让他无可挑剔,叹为观止,但张夫子却固执的认为,“欲成大器者,必须正其心,端其行,方才能有大作为。”
叶暮晨像只温顺的绵羊般垂头站在张夫子面前。张夫子眼中露出了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长叹一声道:“叶暮晨,你把昨天学的文章给我背下来,然后写在纸上,如果有一个错字,你就把这篇文章重写二十遍。”
叶暮晨眼珠一转,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挥墨如泼,不到一柱烟的时间就把洋洋千言的文章恭敬递给了表情严肃的张夫子。
张夫子接过之后,忍不住在心中赞叹,书法龙飞凤舞,潇洒不羁,狂而不乱,折笔隐锋而为之,如列阵之排云,如百钧之驽发,如高峰坠石屈折,如钢钩万岁枯藤,豪迈之气跃然纸上。
张夫子仔细一看内容,顿时气得浑身颤抖,叶暮晨写的内容乱七八糟,不知所云,狗屁不通,没有一句是可以成文!他脸色铁青,拿起放在讲桌上的戒尺,朝叶暮晨走去,今天太让他失望了,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了。
叶暮晨笑嘻嘻道:“老师不要生气,我觉得顺背没有什么难度,于是把昨天的文章倒背着写了下来,老师可以拿出原文,从后面逐字对照,如果错了一个,我马上重写二十遍!”
张夫子不敢相信的地仔细阅读叶暮晨的大作,眼中终于露出了惊讶神色,喉咙干咽了几口,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叶暮晨的话一字不差,他总算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倒背如流,望着得意非凡的叶暮晨,竟然无言以对。
叶暮晨不顾呆若木鸡的张夫子,快步溜出孔子庙,刚走到村头就看见了村里张员外之女张秀玲,她和叶暮晨同岁,相貌长得还可以,可脾气暴躁,骄横无理,仗着自己是富家闺女,总爱欺负村里的小朋友。
张秀玲大声道:“终于逮到你了,本小姐今天想吃鱼,快给我到河边捉鱼。”叶暮晨眼珠转动,忽然笑道:“好吧。”
叶暮晨走到飘荡着水草的河边,他笑着对张秀玲道:“你在这里等着,我下去给你摸鱼。”说完以后,一个猛的扎进河里,溅起了一片美丽的水花。
叶暮晨在水中自由的游动,眼睛睁得大大的,绿色的水草在眼前晃动,美丽小鱼在其中穿梭游动。他一口气游到离张秀玲很远的地方,然后悄悄上岸,跑回家换了衣服,舒服地吃着热气腾腾的可口饭菜。
张秀玲在河边走来走去,天色渐渐黑暗了,忽然感到心里恐慌,非常担心叶暮晨的安危,她对着河水大声道:“叶暮晨,你不要吓我!赶快出来,我不要你抓鱼了。”河水依然宁静,她惊恐的声音逐渐变成了哭声。
叶暮晨已经十五岁了,独自呆呆的坐在河边钓鱼,心绪天马行空般游走在美妙的幻想中,他不愿意像父母那样小山村辛苦过一辈子,忽然渴望走出这里,期盼外面的精彩世界,也不想像张夫子那样寒窗苦读,他向往那些富家公子的fēng_liú潇洒的生活,风花雪月,生活惬意舒适优雅,于是决定弃文从商。
水面上的浮子微微一动,叶暮晨手腕一抬,一条大鱼“哗”的一声被拉出了水面。
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箐箐带着他妹妹叶幽茜从远处快步走了过来。叶幽茜才十岁,生的亭亭玉立,天真烂漫,对他叶暮晨和箐箐很是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