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郁掀目朝底下的秦安看去一眼,脸色很难看。
“禁营的人,竟然不知道对方是谁?”
时郁那如实质的凌厉目光令秦安感觉到威压,他忙垂下头去,内心有些犹豫。
“当真不知是谁?”
时郁再次开口。
秦安终是说了出来,“交手的时候,我当时觉得熟悉,经过这两日追查,我想起当年从岭南回京城的船上,也曾与这两人交过手,有些像逍遥王妃手下的高文高武,只是我还不能完全确定,求殿下准许小的前去将清单偷回。”
“苏氏?”
时郁皱眉,居然是她,她是怎么发现崖边石碑有问题的,当时石碑出土,她还在太子府陪着太子妃。
时郁看着秦安,“你昔日的旧主,你可下得了手?”
秦安犹豫了一下,还是肯定的开了口,“小的只有一位主子,那便是殿下。”
时郁半晌没说话,清单落入她的手中,想必她也不知是什么,倒是好过落入别人的手中。
“去吧,可以偷可以抢,唯不可以伤她。”
时郁叮嘱。
秦安领令退下。
时郁停下手中的笔,随即扬起唇角,喃喃道:“她的人竟然能躲过我的禁营,果然聪明,京城里怕无人是她的对手了。”
时郁摇了摇头,“只可惜没有什么野心,不然……”
他不由得想起那石碑上的后两句,脸色变了。
深夜的王府,除了明亮的路灯外,府中很是安静。
只是今个儿晚上的王府内翻进来数条黑影,他们身手了得,一入院里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此时府中一队巡逻护卫经过,才过去没一会儿,有黑影正要翻墙,拐角处,高文高武徒步走来,两人边走边说话,“苏东家的意思是外松内紧的加强防守,可是几日过去,也不见动静,有些不对劲。”
高武朝天色看了看,说道:“这么冷,月亮都躲云层了,许是要下雪了,这样的夜晚,恐怕有人混进王府也说不定呢。”
高文朝左右看了看,脚步停下,说道:“要是我翻进这院里,一定不会躲在假山后,一定是躲在凉亭后,那儿能观察四方,还能提前发现有人过来。”
高武朝那边凉亭看去一眼,郁闷道:“那儿可不好躲,你这意思是缠在石顶下?这能坚持多久?”
高武盘算着,“要是我的话坚持不了一盏茶的功夫。”
于是两人就此问题讨论起来,干脆不走了。
而在凉亭下的石顶上的确匍匐着一人,正是秦安,其他属下已经各寻院子偷潜过去了,唯他刚才没能离开。
那边两人还在讨论,秦安额头的汗珠便一点一点的往下落,这已经是冷天了,本来就穿得薄些,如今僵持在这上头,一但落下就露出了踪迹,可是他的手却快抓不住了,以至于他越发的紧张使力。
两人这么讨论都有一盏茶的功夫了,竟然还不走。
秦安心头不知将高文高武骂了多少遍,那边高文忽然打了一个喷嚏,郁闷道:“谁在骂我?”
高武笑道:“许是谁在想你。”
“可没有人想我。”
两人终于走了。
待那边没了声音,秦安心下一松,整个身子直接掉进花圃中。
秦安从花圃中爬起来,摸了摸摔痛的屁股,一脸郁闷的朝高文高武离去的方向瞪了一眼,他才接着翻墙而去。
王府正院堂外,秦安朝左右看了看,这儿已经有同伴将护卫引走,眼下他只要推门进去,穿过中间的长廊,就能到书房。
秦安推门进去,穿过长廊,正东张西望时,左边寝房的窗户忽然亮起了灯,只听到苏宛平的声音响起:“时烨,我差点忘记了,刚才洗澡后,我可有将那信筒拿回来?”
时烨应了一声,“好像没有。”
“那可不成,我得去拿一下。”
于是寝房里有了脚步声音,秦安立即转道去浴房,想着乘她先一步进入浴房去。
只是待他到了浴房内,才推门进去,只见迎头一桶水将他淋了一个落汤鸡。
待秦安定睛看去时,几把大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要不要这么狠。
“你是谁派来的?”
随着这一把娇音,苏宛平和时烨从人群里走出来,刚才还在寝房里说话的,怎么转身到了这浴房?来得也太快了一些。
刚才被淋了一桶凉水,这会儿秦安站在风口只觉得全身发冷,不由得打了摆子。
秦安知道自己没法交代,他只好取下脸上的面纱。
苏宛平看到秦安这熟悉的面容,一脸的惊讶。
“怎么是你?”
时烨猛的上前一步,抓住了秦安的衣襟。
待秦安细看时烨的脸时,他也震惊了。
“可还记得当年岭南大街之上,你带人刺杀我,我受了重伤。”
时烨面色阴沉得可怕,秦安这一下是真的慌了,竟然是他。
也对,他早该想到的,虽然他这些年来京城的时间不多,但他也该想到的,或许早该过来瞧个究竟的,早知道就该离开京城,永不归京,今日小命休矣。
时烨要出手,苏宛平上前一步拉住时烨的手,“时烨,你认识秦安?”
“那自是认得,当年我离开岭南拜他所赐,若不是我受了重伤没了知觉,也不会被大哥带走,咱们夫妻二人也不会一别数年。”
时烨很生气。
苏宛平听到这儿,上前盯着秦安,含怒问道:“当年是你伤的时烨?”
秦安这一次不再犹豫,他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