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里的晚上八点,虽然不是太晚却也已经黑天,通往城东的路上,白天行人就少,到了晚上更是见不到人影。
一辆自行车在路上飞快的奔驰着,骑在自行车上的男人翘了屁股倾身奋力的向前登着脚踏板。
拐进通往自家住宅区的路上,男人的脸上现了笑意,随着自家院子的大门出现在视线里,男人更是加了度。
嘀铃铃,远远的,男人就按了零,骑到大院门口的时候吱的拉了手闸,老张,别看了,是我!
门卫的保全抬手搭棚透着玻璃窗仔细的看了看胯在自行车上的男人,连忙走出来开门。
二少爷,这么晚了你去哪了?
去市里办了点事!随着话落的时候李伟民已经骑着自行车窜了进去,脸上现着满足的笑意,这只大鸡腿他可是跑了好远的路才买到的。
李家住在城东,鸡腿是在城西的副食店买的,而且还托了关系。
吃了晚饭骑自行车去市里的时候,副食店都已经关门了,没办法,他只好骑着自行车去了城西。
有一次等着熟食出锅的时候和称重的胖子店员闲聊,听那个店员说晚上住在店里打更,所以便骑着自行车过去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就买到了鸡腿。
晚上把鸡腿让给小侄子的时候,他看见大嫂舔唇咽了下口水,而且下午的时候也对他讲过。
大嫂想吃鸡腿,一定是她肚子里的那个小家伙馋了,身为父亲,他不能让自己的孩子饿着。
自行车来到张翠兰住处的时候,李伟民再次按了铃,嘀铃铃的声音在夜晚里特别的清晰。
牀上,张翠兰啃苹果的动作听了下来,竖着耳朵仔细的听了起来。
没再听见自行车铃声有些失望,因为如果这个时间小叔还在骑自行车的话,一定是出去了。
情不自禁的,张翠兰心底在期盼着什么,李伟正看见她只把苹果放在唇前,便转过来不解的问。
怎么不吃了?
吃不下了。张翠兰随手把苹果放在旁边的牀前柜上,然后向下缩了缩滑进了被窝里。
李伟正拿着报纸的手紧了紧,白天她把没吃完的猪手给了弟弟,而现在,她却把没吃完的苹果放在了一边
笃笃,家主,夫人,二少爷刚送了吃的过来。下人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几乎是同时,刚滑进被窝里的张翠兰蓦地又坐了起来,动作有些笨,撑起身子靠在了牀前。
李伟正看了她一眼,放下报纸掀被下牀走过去把房门打开。
什么吃的?
我也不太清楚,二少爷说是给夫人送来的。下人如实的说。
李伟正把油纸包着的食物接了过来,二少爷呢?
二少爷回去了。
伟正,伟民送了什么好吃的过来?卧室里,张翠兰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怀孕的女人嗅觉特别灵敏,远远的都闻到了香味。
不太清楚,你自己打开看看吧。
李伟正关上房门走了回来,把油纸给了张翠兰,后者接过去之后迫不及待的打开,看见里面那只金黄色鸡腿的时候,张口就咬了下去。
很好吃吗?
李伟正有些不太理解,虽然李家条件好,可是他并不喜欢油腻的食物,吃多了还会恶心。
嗯,好吃。
张翠兰又咬了一口,见李伟正一直站在牀前看着自己,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把那只鸡腿送了过来。
你也吃。
看着面前那只油腻的鸡腿,其实李伟正是不想吃的,甚至有些排斥,可是想到白天的画面,便低头咬了一口。
很香,鸡腿肉也很嫩,或许是因为心境不同,他竟然没有那种油腻恶心的感觉。
好吃吗?张翠兰一边吃着鸡腿一边问。
好吃。李伟正笑了,唇角扬了抹弧度,然后又对着张翠兰张了口。
张翠兰把手中的鸡腿又送了过来,见李伟正一直站在牀前,便说,快点进被窝里来,外面冷。
好。李伟正掀被进了被窝,和张翠兰一样,靠在牀前,差不多的时候就对着她张口,平时讨厌油腻食物的男人,难得的吃了好几口鸡腿。
把鸡骨头放在油纸上之后,张翠兰便要下牀,被李伟正抓了胳膊。
你去哪?
张翠兰不解的转了头,去洗手啊,你看,手上都沾了油。
张翠兰把沾了油星的双手伸给李伟正看,后者淡淡的弯了唇角,压下心中的那抹不舒服,说,你在牀上等着,我去把毛巾打湿拿过来。
不用了,我自己去洗吧。
听话!李伟正蹙眉,看着张翠兰说,我是你丈夫,难道连这一点事都不能为你做吗!
张翠兰没有再坚持,靠在牀上看着李伟正走进卫浴,又拿了打湿的毛巾走了出来。
李伟正侧身坐在牀上,帮张翠兰擦拭了脸,然后拉了她的手掌过来,垂着视线慢慢的擦拭着,脑子里浮现的却是弟弟帮她擦拭的画面。
相邻的小洋楼,李伟民换上家居服坐在书桌前复习,再有两月就要大学毕业,虽然不用担心工作的事,但是他要给自己一个满意的成绩。
骑着自行车奔波了两个多小时,腿有些酸,可是想到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孩子,什么都值了。
以前听妈妈说,怀孕的女人想吃什么如果吃不到的话,孩子生下来之后会红眼边。
他是孩子的父亲,而且有这个经济条件,他可不想他的孩子生下来的时候两只眼睛红的像只小兔子一样。
想到这个可能,李伟民竟然笑出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