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床榻上的男人被点了穴,继续陷入昏迷,宁舜暮四守候在床边,琼儿打来了热水,暮四赶紧迎上前,眸光看似漫不经意从她受伤的手背上一扫而过。
“让我来吧!”
暮四从琼儿手里接过水盆,虽然动作笨拙不自然,但眼神里的关切却是毫不遮掩,琼儿顿时面色一片酡红。
“这些粗活儿还是让奴婢来干吧。”
她红着脸,依然探过手想将水盆接过来,暮四敏捷的避开让她扑了个空。
只见暮四薄唇紧抿,低着嗓子出了声:“你的手伤还没好,近日还是少碰水的好。”
他这是在关心她!
赤果果的关心!
就连一旁的宁舜也察觉到了,鹰眸划过一道惊色,他侧眸瞥了眼暮四,再睨了眼琼儿,这俩人之间是有什么状况吗?
宁舜不动声色的暗暗打量着那二人,他们却是浑然不觉,完全没有发现他正盯着他们看!
呵!还真是投入!
暮四这小子啥时候和琼儿那丫头看对了眼?竟然连半个字的口风也未对宁舜透露,亏得他们还是腥风血雨里走过来的好兄弟。
宁舜嘴角抽了抽,明显对此事深感不满!
就在这个时候,赵婉兮推门而入:“琼儿,陪我去山里走走。”
听说赵婉兮要上山,宁舜心生担忧,脱口而出:“属下陪同皇后娘娘……”
“不必了!这祁云山咱们以前生活了三年,太平着呢,宁舜你就放心吧!还有……咱们现在在宫外,为了避人耳目,你们还是随以前一样叫我婉兮姑娘,琼儿就叫我婉兮姐姐!”
她言之有理,宁舜顺从的抿唇点头:“是!婉兮姑娘。”
祁云山脉,汪泉如碧,翠峦叠幛,赵婉兮在琼儿的陪同下,来到了当年的灵芝台,仙台依旧,如同伞叶散开,当年暮四帮她搭建的那幢小屋也还在。
赵婉兮正想进屋去看看,偏不巧从屋里走出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她手里提着桶,看样子是要下山去提水。
“你们是什么人?来这儿做什么?”
小姑娘皱了皱眉头,灵动的大眼睛里明显透着防范,充满着警惕。
“小姑娘,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早在三年前,我就住在这儿,这才离开短短几个月,家里怎么就住了外人?”
赵婉兮这一句反问,让小姑娘顿时红了脸,却依然一脸不服输,倔强的扬起下巴:“这荒山野岭的地儿,你说这间屋子是你盖的就是你盖的?有什么凭证?”
小姑娘虽然气焰嚣张,但话也说得在理。
赵婉兮淡淡一笑:“你要是硬要凭证,我倒是真还没有,不过这建屋的木头是用的锻木,屋里的床和板凳都是在山里砍的楠竹,还有后窗上种了一排凤尾花,那窗台可是格外精心设计开的凿……”
她越是说得细致,那小姑娘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一阵白一阵红,声音明显降低了八度:“我……我也不是有心要赖在这儿,只是我……未婚夫受了重伤,他的药都在山里,所以必须要留下来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