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医的嘴里头这么说着,一双精明的眼睛却是紧盯着宫女手中的银子不放,其中的贪婪,一览无遗。
看的白怜掩饰不住的鄙夷,眼神再度示下,盒子就被送到了他的手上。
稍稍挣扎了一下,这郑太医这回没再推辞,赶紧收起来,恬着脸眉开眼笑。
“谢娘娘,谢娘娘,微臣知道怎么做了。您放心,此事包在微臣身上,微臣保证,不出三日,定让您恢复如初!”
“嗯。”
这伤也算是不轻了,现在连坐都坐不稳,竟然当真能在三日之内恢复如初?
莫说是那个宫女惊讶了一下,就连白怜,眼神也有点意外。随即抑制不住地欣喜,眯着眼睛看着那个太医带着三分诚惶诚恐,七分满意地跑出去了,她这才长长地出了口气。
却也没有着急回到床上去,而是顿了顿,侧过头,意有所指地看向身边搀扶着自己的宫女,唇畔虽带着笑意,却也够冷。
“适才本宫的话,你可是听明白了?”
刚才白怜说的,是她要用虎狼之药让自己尽快回复的事情,不许旁人知道。明白了她的意思,宫女儿自然慌忙表态。
“娘娘放心,奴婢伺候了您,便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适才的话,奴婢半个字都没有听到,也不会跟任何人提起半个字!”
深宫里头,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这个宫女倒是很有眼力劲儿,莫约是为了表示衷心,表完了态,她又稍稍停顿了一下,一脸忧色地关心道-
“只是娘娘,您刚才给郑太医的赏赐,是不是太多了?”
刚一开口,就察觉到白怜狐疑的目光,为了自证清白不引起误会,宫女又赶忙道明缘由,“若是一两次倒是还罢了,长久如此下去,咱们手头这边,怕是会有些不太利索。”
这话,不算是无中生有,而且能白怜说出这番话来,也足以见得,这宫女当真是忠心不疑。
白怜的处境,的确是堪忧,虽说眼下已经是婕妤了,可说到底,那也只是好听罢了,实际上她的家底儿,也不算是能有多丰厚。
不过只是一介普通民女出身,既没有宫外娘家人的贴补,又没有额外的收入,宫外人的孝敬更是不可能收的到,靠着那点儿婕妤的俸禄,能做的了什么?
要是照着这样下去,还不得迟早坐吃山空?
平日里的打赏也就罢了,那一小箱子金子,还是分量不轻的。
宫女说这话,明摆着就有一心要为白怜着想的意思,哪知听完之后,白怜这边,却是没有多大的反应。
甚至,就连眼皮子都没有多抬上一下,示意宫女重新扶自己回去躺着,语气那是相当的无所谓,一副似乎根本就不为钱财所发愁的模样。
“没事,你只管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好。本宫还是那句话,只要忠心,本宫定然不会薄待了你。”
“是,奴婢明白,娘娘前途无量。”
这么足的底气,着实不像是一个无依无靠的人该有的啊。就算是有皇上的赏赐,也不至于这样。况且,白怜的大方,是一早就在琼华宫传开来的,那时候,还因此收买了不少的人心。
所以,她的钱,到底是从哪里来?
这个问题,似乎挺隐秘的,尽心尽力地搀扶着她往前走,将人送到床上,服侍着重新趴好,宫女儿神色正常,脸上没有任何的异样。
至于那个得了好处的郑太医,出了琼华宫之后,却是没有直接朝着太医院的方向走,而是左拐右拐,走进了一道偏僻的宫巷子里头。
眼见着地处安静,四下打量也没有多余的人,他才收敛了脸色,背好药箱抬起胳膊拍了拍手。随着清脆的声音响起,一个身量瘦小的小太监从拐角处快步而来,点点头,一脸冷漠地出声。
“有事?”
“自然是有事。”
小太监的态度有些高傲,不过郑太医却完全不放在眼里的模样,一双小眼睛里头依旧还是精明,但是跟面对白怜时候的精明,可完全不一样,哪里还有半分贪婪?
倒是多了些许的沉稳,还有慎重。
“你且附耳过来。”
自古财帛动人心,这黄白之物,总是能格外让人喜爱。
可惜啊,想要在深宫中立足,便是再想要发家致富,很多事情,还是不得不考虑的。
有的是比金银财宝更加管用的东西,别如说,权势,比如说,忠心。白怜到底是从民间来的,谈起驭人之术来,差的还远呢。
想要在关系错综复杂,利弊得失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深宫立住脚跟,可不是单单靠着钱财,就可以的。说到底,这位新上位的白婕妤,还是太年轻单纯啊。
叹息着摇了摇头,太医跟那小太监悄声交代了两句,便去了。
既然白婕妤自己都开口要用虎狼药了,他能怎么办?
只能给她呗,横竖这口饭,总是要吃的。想来主子……也不会反对的吧。
为白怜配药的事情,是在暗中进行的,毕竟这事儿,不容大肆渲染,若是被人给知道了,那可不得了。郑太医一边配,一边还刻意放慢了速度,似乎在等着什么消息。
同一时间,琼儿神神秘秘地去了趟东宫,求见了赵婉兮,附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听得赵婉兮忍不住连声感叹。
“她这胆子倒是不小,竟然敢这样做?莫不是不要命了?朝阳殿那边,可曾有什么反应?”
虎狼之药啊,一个不好,那就是要命的事情,这白怜的胆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