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努力寻找着什么。
“呐，”黎柒好心的递过去一块镜子，凌清清已经顾不得镜子是谁递给她的了，快速拿过来。
下一秒，“啊！！！”
惊恐的大叫声响彻整个实验室，易安神色不悦，上前捂住了黎柒的耳朵。
对于对方暖心的动作，黎柒勾唇一笑，任由他捂着。
回过头，镜子已经四分五裂的躺在地上了，而凌清清神色癫狂的站在原地大笑着。
双手拼命撕扯着自己苍老的肌肤和灰白的头发，一些严重的地方已经被抓破，流出血来了。
黎柒没有阻止，只是叫来人，将她打晕丢了出来。
从那之后，听说凌清清因为精神刺激过度，变成了疯子，被送到郊外的疯人院。
里面都是精神不正常的人，可想而知她的下场，每天被其他疯子变着方法折磨。
拿她的头撞墙，将她脸埋在水里，或者用石头扔她。
听说有一次幸亏院长及时赶到，不然世上已经没有凌清清这个人了。
而她只是痴傻的笑着，被欺负也只是笑着。
黎柒去看过她一次，让人将她安排到了独立的房间。
也算是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从实验室回到家，黎柒似乎忘了早晨易安的欲言又止。
她不问，他也没说，生活一如既往地过着，只是易安一个人出门的时间越来越长。
黎柒将一切看在眼里，什么都没说。
终于，又一天，易安将早餐做好，准备出门，黎柒拉住了他：“你还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
易安身体一僵，眼底闪过惊慌。
“你买了将近一个仓库的东西，吃的，穿的，用的，玩的，全部都是我喜欢的，足够我用接下来的几十年了，
易安，告诉我，到底出什事了？”
她眼神直视着他，不许他闪躲。
易安没想到自己做的事都被她知道了。
他不知道还能为她做些什么，只能笨拙的为她准备着以后可能需要的东西。
明明已经做好将一切告诉她的准备了，可此刻面对她的逼问，他还是犹豫了，退缩了。
要怎么告诉她，他不能继续陪她了，他可能马上就要离开了。
也许下一秒，也许明天，也许一个月。
就连他自己都不确定，要她怎么接受这个残忍的事实。
“易安？”黎柒拉着他的手紧了紧，指尖泛白。
就那么固执的看着他，要一个答案。
易安闭了闭眼，像是下定了决心般，深吸了一口气：“阿寻，我可能不能继续陪在你身边了，这些东西……”
“什么叫不能继续陪在我身边？”他话还未说完，就被黎柒打断了。
素来平静的人，此刻却因为一句话，声音都在颤抖。
他终于忍不住一把将她扯进怀里，狠狠抱住。
阿寻，对不起。
他不该固执的扭转时空，不该闯进她的生活。
这样的话，纵使没有这段美好的回忆，他会心痛，可比起来，他更不愿意看着她痛。
感受着怀中脆弱的身躯，他觉得自己心都在揪疼。
疼得乱了分寸，疼得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