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秋芹是个老实人, 但是老实人不代表就随便任人搓圆捏扁。原先在老家的时候, 遇上事儿她也会冲上去跟人家理论, 毕竟老王家就老两口在,没有儿子在身边,要是她再不强硬点儿, 那还不是在王家村儿任人欺负了。
可是王大雷对此却是毫不知情的,他一贯看见的陈秋芹都是谨慎小心的, 温柔体贴的,并没有见过咄咄逼人,分寸不让步的她。
晚上回到家里, 吃完了饭,陈秋芹一边儿刷碗一边儿才意识到,自己今天凶了吧唧的模样儿是不是一下子在王大雷心里的温柔印象全都毁了。越想她心里头越是堵得慌, 可是面对别人明显的恶意,她也实在是松快不得,只想维护想要维护的人。
王大雷在炕桌前装模作样地看着东西,眼神却时不时地瞥向忙进忙出又是收拾碗筷, 又是打热水, 烧炕的陈秋芹。他以为自己掩饰得极好, 半点儿都没露怯, 结果陈秋芹端着额满是热水的暖水**进屋的时候,一眼就看出他的端倪来。
“大雷哥, 你的书时不时拿倒了?”
那书本明显字都反了, 可王大雷还偏偏要装作一副认认真真学习看书的模样, 让她实在忍不住去拆穿他。
王大雷尴尬地笑了笑,然后把手里的书给翻过来,他今晚上吃完了饭,就火速地给自己洗了脚,擦了脸,收拾好一切,好不容易坐在这儿等到陈秋芹忙活完手里的活儿,他可算是如释重负。
陈秋芹伸出手来轻轻地捶打了一下自己的肩膀,然后盘着腿坐在了炕桌前,准备拿出自己的书本来好好儿复习复习。一旁的王大雷见状,心里不由得一惊啊,照着陈秋芹的学习状况,拿起了书本可就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了啊,那还不是看够了才肯睡觉?
不成不成,好不容易等着媳妇儿也收拾好了能进被窝了,可不能把到了被窝边儿上的媳妇儿再给推出去了,他作势打了一个打哈欠,然后合上了手里书放在一旁,起身去拉灭灯光,“睡了睡了,明儿又是一天的会。”
陈秋芹面对王大雷的关灯请求,一向是没什么意见的。说关灯就关灯,说亮着就亮着,反正她白天里闲着没事儿,该干点儿啥都是她自己忙碌着给安排的,也没必要非大晚上的去忙活。
此时,王大雷说要睡了,她也没多想,直接放下了手里的书,进了自己的被窝里。
自打上回王大雷晚上睡觉拉着她的手以后,王大雷每晚睡觉都开始自觉地靠近她,有意无意地晚上会搭在她身上一条胳膊,或者莫名其妙她在睡梦中会觉得自己的手或者脸颊微微一热。
也就是她羞于将这种感觉告诉吴招弟,害怕是她自己完全想多了。否则,她的军师吴招弟铁定不能就让她这么跟王大雷僵持着,连续好些日子没有进展。
王大雷一整天目睹了一个同以往完全不一样的陈秋芹,也是自己大开了眼界。原本对她的好感竟然满满地溢出了区域,蔓延全身。而上一次,那只捏在他掌心的手,仿佛还把自己的余温留在了他的手心儿里,腻腻的,滑滑的,很是舒服。
关灯以后,王大雷回到了自己的被窝里,又将自己的枕头往陈秋芹的那边儿挪了挪,整个人靠在陈秋芹的后背,然后伸出右手臂,轻轻地扣住她的腰。
这一个小动作,让陈秋芹更加地不知所措了。她从来还没被哪个男人从后边抱住过自己,王大雷的下巴就抵在陈秋芹的肩膀处,他绵长的呼吸声从她耳边转过来,她能够清晰地感受到,王大雷呼出的气,全都吹在自己的脸颊上,让她浑身酥麻麻的。
“不是睡觉吗,这又干啥呢,明儿的事儿还多着呢啊,刚还说要开一天的会。”
陈秋芹脸颊早就被烧得通红,一时之间不知所措,比上回被他拉手还要尴尬和暧昧。
王大雷闭着眼睛,闻着陈秋芹从勃颈处传来的清香,感觉浑身都很放松,神经都很松懈,常年注意力集中的武人,一旦这神经松开了,那么很容易全身被疲惫感包裹住,然后进入梦乡。
“没事儿的,这样也能睡,不就是开会吗,不碍事儿……”
陈秋芹心里还犹豫要不要借此机会回个头去问清楚王大雷的态度,可还没等转过头去,就听见肩膀后面传过来的绵长的呼吸声。她这才意识到,王大雷困得直接睡着了。
她不敢轻易转身,生怕自己的动作幅度太大,吵醒了他,所以她只好默默地感受身后传来的声音,靠着脑海去想象熟睡了的王大雷的模样儿。
第二天一早,陈秋芹还是按照每日早上的作息醒过来,可她刚一起身,就被身后抱着自己双手给拉回了自己的被窝里,之间王大雷双手紧顾着她,一晚上都未曾松开自己的双手,这一幕让她莫名地觉得温暖,好像一切临睡前的莫名暧昧和关心都是真的,并不是迷糊之间脑海中下意识去以来的某个人,而就是实实在在的自己。
她轻轻滴松开了王大雷的双手,然后转身去忙活早饭,心里都是满满的甜意。
知道她送走了王大雷,迎接来了串门儿的吴招弟的时候,她还是满心抑制不住地抿嘴傻笑。
“妹子,你是咋了,昨儿跟人家闹了一场,现在你咋还在笑啊,得是收了啥刺激?你说,但凡是咱们家属里头水真让你不痛快,我打到你痛快!”
陈秋芹推搡了两下吴招弟,笑而不语,吴招弟推测了半天,才开口问道,“你这是发现了啥了不得的事儿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