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小的雅间,一张桌,两张凳。
桌上有一壶茶,两只茶杯,一碟花生一碟糕点。
凳上分别坐着一男一女,双十年华。
男的一身布衣,长相一般。女的着装华丽,清秀动人。
正是重逢的陈传九(陈新)和金欣悦。
金欣悦的脸庞之上尽是高兴之情,激动地说:“哥,我以后叫你哥,嘻嘻。妹妹就知道哥命大,堂堂前朝皇子,真龙之命,哪能这么容易死掉。”
陈传九愣住,皱眉问:“什么前朝皇子真龙之命?”
金欣悦笑声戛然而止,神情呆滞的问:“哥,你不知你是前朝的皇子?”
陈传九摇摇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晓得的?还有,你为什么在王都?金师叔呢?他也在王都了么?”
金欣悦微微低下头,悄声问:“哥,你恨田稳嘛?”
陈传九沉默良久,幽幽说道:“恨又如何!半年来,我经常问自己,如果见到他,会下手杀他吗?苦思半载,得不到一个明确的答案。如果死了,或许就不会存在这个问题了。”
金欣悦抿了抿薄唇,轻轻说:“哥,我和爹现在都在王都,去年九月的时候,田稳率人带我们来王都的,还……还有……”
陈传九见其神色紧张犹豫,忙道:“还有什么?”
金欣悦抬头,美丽的眸子盯着陈传九,说:“我说出来,你、你不要发火,一定要听妹妹把话说完。千万别发火!”
陈传九噗呲一笑,说:“什么事能让我发……”
金欣悦顾自说道:“我爹的尸骨也被带到王都了。”
啪!陈传九一掌拍在桌案,整张桌子顿时散了架,其上的茶壶碟子砸在地面,摔成粉碎,像一瓣瓣飘落的花瓣撒落在地。
他的脸色也冷了下来,金欣悦却感受到一股窒息的灼热。
“谁干的?”
“哥,别这样,让人发现,就麻烦了。”金欣悦拉住陈传九。
陈传九哪里理会的,一身本事谁给的,当然是血君金破,也是金欣悦的亲爹。他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狞色道:“亲生爹的尸骨被侮辱,你这个做女儿为何这般无所谓?金欣悦,你真叫我失望。告诉我!谁干的!”
“你为什么不听我说完?”金欣悦跺跺脚,眼眶里噙着泪,稍动一下,泪水便沿着粉嫩的脸颊汩汩滚落。
“你说!”陈传九淡淡地说。
“我娘是当年的文琴公主!!”金欣悦抹去泪水,伸出右手,手腕处有一根金光闪闪的手镯,“这是孙氏皇家的传家之物,是先皇帝送给我娘的。我没骗你,因为……因为田稳是雪公主的人,是雪公主命人这么做的。她知道了你的师父是血君,立刻派军队进入山里陈村,找到了我爹的坟墓,同时让田稳带我和爹来王都。结果我和公主见面的时候,她认出了这个镯子,我爹也说出了他知道的一切,然后……然后……”
陈传九吃惊地张开了嘴巴,心里想起另一件事,二十年前,王都发生过一件大事,之后,当今皇帝登上宝座,血君被人追杀,难道原因便是文琴公主?有人要杀文琴公主,老师和文琴公主互生爱慕之心,从而……私奔???
思及此处,陈传九的神色暖和起来:“孙银雪有没有对老师不敬?”
“没、没有。”金欣悦有点害怕地看着陈传九,“雪姐姐把我爹娘合葬在了帝皇山。”
陈传九深吸了一口气,温言道:“以后有事写信给我,我会赶过来帮你的。忘记告诉你,我现在是天洪城南龙镖局的一个小镖师。另外,关于我的事,不许说给第三个人听,谁也不许!我要为老师报仇!!!”
金欣悦叫住他:“你现在要走?能不能告诉我,杀死我爹的人都有谁?”
陈传九看着掩上的房门说:“月黑盟动的手,具体原因不明,当时的最直接的四个凶手已经死了两个。如果你有心为你爹你娘做些什么,搞清楚王都二十年前的一桩大案就足够了,其他的事交给我。既然上苍不叫我死,那么必然是叫我终结残酷的月黑盟。”
金欣悦喃喃地问:“真的谁也不能说?”
“是!”陈传九坚定的说,“是任何人!你现在住在雪公主府上?师叔也在公主府?”
金欣悦嗯了一声:“爹现在是公主府的御用大夫。我们的安全没有问题。”
陈传九说:“少跟何贵有接触!他的老爹可能暗害过老师和文琴公主,以后见到别多说什么,言多必失,扭头就走便是,好歹你也算是个郡主。”
金欣悦叫着:“哥~”
陈传九应道:“哎。”
金欣悦走到陈传九面前,抬起一张泪脸,求道:“别生雪姐姐的气,好吗?”
陈传九将之搂在怀里,用袖口温柔地拭去淡淡的泪痕,低声道:“欣悦,我不是死了么?孙银雪不会对我怎么样,你们是我的亲人,只要她对你们好,我不会恨她,至于她派田稳在我身边,无外乎想知道我内心的考虑,她在担心我是为复国而走出山里陈村违背已经被我淡忘的那个誓言。一切都过去了,我叫陈新,我想要一个新的生活,仅此而已。”
“哥!”金欣悦只觉面颊火烫,思量许久,“哥,等为爹报了仇,我嫁给你好么?”
闻言,陈传九的身躯猛然一震,想起神器山庄的那一夜,默默摇了一下头,说:“我是你哥哥,哪有哥哥和妹妹成亲的?”
金欣悦努力让自己平静,又道:“你心里是不是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