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戴霖到了班上，后面那一群男生才算是散了。
他不仅是三班的班主任，也是初三年级部的部长，学校里面出了名的严格。
有些别班管不了的刺头，就放到他班上来让他带。
这也是班上特长生数量特别多的原因。
郑秋的背靠在最后面的墙壁，一只手微微曲起，随意搭在课桌上。
隔着遥遥一个教室的距离，平静地和新班主任对视了一眼。
戴霖眼神颇深。
话在喉咙转了一圈，到底没说什么。
毕竟来班上是另有事情。
他走到宋星辰课桌旁边交代了一句，“下课的时候来我办公室一趟，记得带上试卷。”
宋星辰不知道班主任有什么事情，有点迷惑地看着戴霖。
王梓依悄声问她，“你犯了什么事吗，怎么被戴总叫。”
宋星辰，“不知道。”
戴霖走两步到门口。余光瞥间夏雯青明目张胆拿出手机，肩膀撞了撞郑秋，叫人一块打游戏。两人一副熟稔的样子。
夏雯青这个学期，已经陆续被没收了四个手机了，但还是不知悔改，上课玩手机。
两个刺头放在一起，破坏力不是两倍，而是平方。
戴霖眉一边想着，又转过身，突然反悔。
“郑秋，你坐前面这来。”
他指着第四排的一个空位，恰好是宋星辰座位的后面。
原本坐在这里的学生请了两天病假。
凳子被踩开。郑秋在夏雯青幸灾乐祸的目光里站起身，拎着从他那顺走的一本参考书，往前排走。
落座，同桌是个女生。短发，带眼镜，在整理试卷上的错题。
关闵雨偷偷看了旁边的男孩子好几眼。
教室光线太亮，耀得他轮廓鲜明。
下颌线清瘦，鼻骨高挺，错落有致的侧脸让人想到长短不一的诗句。
她有些紧张地想说话，在考虑用什么样的开场白。
还没想好。
就发现郑秋已经又趴在桌上，困倦地睡起觉。
下课之后，宋星辰去了办公室。
戴霖一只手端着水杯，在和同事聊天。
见她来了，坐下跟她分析这一次的试卷。从前到后，都讲了一遍。
最后总结是，语文试卷选择题平日要加强练习。要是这次选择题都不出差错，分数能到130。
这样说了一会儿，才进入正题。
“是这样，周日年级上准备开设一个补习班。只有全年级前五十名才能参加。每一科都是找的年级上能力很突出的老师来教，费用却收的很少。你应该是有时间的吧？”
一时没有回答。
宋星辰面露难色。
“戴老师，学校在周日开设的补习班我可能参加不了。星期天下午我要去画室画画。”
稍微沉默片刻。戴霖很严肃地说，
“以前你补课经常都因为要去画室所以不参加，现在初三了，学习还是要抓紧。”
宋星辰听了想说什么，但是戴霖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这个问题我也跟你妈妈沟通过了。她说你经常在画室呆到很晚才回家。你妈妈因为工作原因不能经常过来陪你，时间晚了她也觉得很担心。”
“妈妈的意思我是知道的。”宋星辰看着戴霖，语气很认真，“戴老师，我一直很喜欢画画，但是我会平衡时间的。平时的学习时间我都会认真看书，完成学习任务。”
“你不会因为画画影响成绩？”
宋星辰“嗯”了一声。
看她这么坚持，又一贯懂事听话。戴霖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说，“既然这样，你自己把握就好。”
宋星辰心里松了一口气，“谢谢老师。”
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又被叫住了。
“明天升旗的时候，你带郑秋去领一下校服。不然他下次站队没有校服，我们班要扣分。”
宋星辰回到自己的座位。
最后一节晚自习，同学都有些浮躁，隐隐有交谈声音。
走廊上人来人往，很多学生拿着练习册去办公室问题目。
她将自己的脸枕在手臂上，趴了会。
王梓依看她一直没动静，小心翼翼问，“星星，怎么啦？戴霖骂你了？”
“没有。他说周末补课的事情。我去不了。”
“怎么？”
“我要去画室。”
“奥。”王梓依松一口气，“我还以为你被戴总骂哭了。”
宋星辰觉得好笑，“他没骂我。我就是有点发愁，我妈妈不太支持我画画，不晓得回去会不会说我。”
王梓依莫名其妙，“你画画又怎么样，成绩都那么好了。还不许有爱好了。”
宋星辰不语，轻轻摇了摇头。
她原本是跟着美术老师在学校教室学美术。
因为学业的原因，画室的学生越来越少了，有意走专业道路的学生基本在外进行集训。美术老师除了平时代课之外还有学校政委的工作，慢慢也没时间教学。
就这样，
学校艺术楼里的画室基本就她一个人在用。
周末也没有老师在讲课。
她只是一个人一坐一下午，画画。
晚上十一点从画室出来。
宋星辰眼睛酸胀，用手背轻轻揉了揉。
路边的灯有光，一层一层地漾开。橘黄色的灯光在夜色之中显得诚恳而温柔。
学校对面的小摊还在，小贩们围着煤火坐在一起，彼此聊几句天。
走到小区门口，里拿出门，打开单元房的门。
宋星辰上初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