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啪地挂掉，戴霖打量郑秋，声音压着怒气，一字一句像是沉重的雨点往地上砸。
“今天下午是怎么回事。上课的时间，不请假就公然离校，还与保安发生肢体冲突，打保安。你才来这个学校多久，就敢公然挑战校纪校规了？”
宋星辰心里一惊，忍不住抬头往那边看了一眼。今天下午……她思及什么，捏着试卷的手收紧了。
郑秋面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冷淡，“我没动手打人。保安拽我，我把他甩开了。”
“看来你私自离校还挺有道理的。”戴霖质咄咄逼人，“你告诉我，今天出学校是要干嘛？是不是去网吧了。还是抽烟喝酒，打架？”
郑秋不说话。脸微微仰着，吊着眼睛看他，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两人之间的气氛，几乎可以用剑拔弩张来形容。
“戴老师。”宋星辰抱着试卷，出现在他们旁边。她有些害怕，毕竟从没见过班主任发那么大火。语气小心翼翼带着试探，“马上就要开始考试了。”
办公室安静得可怕，戴霖没理睬她。
宋星辰坚强地又说了一句，“郑秋的试卷要发吗？”
“……”戴霖看了郑秋一眼，“你不要跟我翘。我这个人没别的长处，就是你翘我也把你折平了，反正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学生。”
郑秋手抄在口袋。还是那种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
班主任忍了忍，还是松口了。“行吧，你先回教室里面考试。等我了解清楚情况再找你谈。”
宋星辰在走廊上面走，郑秋就安静跟在后面。
快到门口的时候，他超过她，面对面堵住她前进的路。
背在后面的手伸出来，提着一个小巧的袋子，里面放着奶茶盒子。闻着一股牛奶味。
他语气中，略带一丝烦躁。像是在掩饰什么。
“给你带的。摸起来还是有点温，也不知道冷了没有。”
宋星辰错愕地看着那个奶茶，不知道说什么。
旁边路过的学生走路走得急，撞到郑秋背上，把他身子往前一压。宋星辰怕奶茶倒出来，赶紧伸手去接。
不小心摸到郑秋分明的指节，和手指小半寸皮肤。披散的头发拂过郑秋衣袖，零碎几根交织在一起。
她脸一瞬间红了。
撞人的学生道了歉，点头哈腰地走了。
郑秋张了张嘴唇，喉结一动。
不等郑秋出声，宋星辰赶紧伸手接过来，就着吸管喝了一口。
加了麦片的牛奶，喝起来很香。
郑秋凑近一点问她，“还能喝？”
宋星辰声音像牛奶似的软，“好喝，谢谢你，还是温热的。”
他嘴角一勾，得意洋洋地说。
“幸好戴霖废话的时候，我一直用两只手捏着。不然肯定早就凉了。”
整整两个小时的考试时间。停笔的那一刻，手指酸软。
小组长需要将试卷收好，交到宋星辰手里。一收作业，教室的气氛顿时变得闹哄哄的，人影散乱。
刘靖宇把卷子递给宋星辰。
宋星辰低着头问，“齐了吗？”
“其他都齐了，就差一个郑秋。我收卷子的时候没看见他人。”
“他去哪了？上厕所吗。”
刘靖宇笑了一下，“哪有上厕所那么久的。他朋友好像叫他去走廊抽烟了。”
一直到晚自习结束，仍然差郑秋一份。桌子上试卷也没有看到。
王梓依把桌椅放好，问她，“星妹，跟我一块回家吗。”
“你先走吧，我作业没收齐。”
王梓依疑惑，“还有人没考完试吗？”
“没看到郑秋人，好像在走廊。”
“你别管他啦，他也不是你能管的。到时候你找他要试卷搞的他生气就揍你了。”
宋星辰听着有点想笑，王梓依把郑秋形容得好像一个魔鬼一样。她帮新同学辩解了一句，“他没那么凶吧，我觉得人挺好的。”
王梓依眼睛睁大，不敢置信，“你轰啦。敢给郑秋发好人卡。”
“什么好人卡……”宋星辰听不懂，也不跟她争，推推搡搡地叫她先回去了。
自己摸着走廊出去，走了一截路。
黯淡的灯光下两个人影。郑秋和一个差不多高的男生站在楼梯拐角的地方。
远远地，就能闻到一缕烟味。
混着秋日的夜风，有些熏人。
宋星辰皱了皱鼻子，有点想咳嗽。因为家里没有人抽烟，她对烟味有些敏感。
往前走了两步，试探着喊，“郑秋？”
旁边的男生立刻就出声了，“秋哥，可以啊。来学校才第几天就有妹子找。――声音还那么好听。”
宋星辰被这样调笑，一时间有点尴尬。
她跟他们隔着一段距离站着，解释自己的来意，“我来拿今天考试的语文卷子，你没有交。”
郑秋一只手还夹着烟。火星明明灭灭。他把烟灭了，“卷子没写完。”
白昊在旁边嘻嘻哈哈，“妹子别管他了。反正到时候不交作业，老师骂的是他，又不是你。”
宋星辰有点为难地望着他们。她还从来没遇到这样子不交试卷，还无比坦然的同学。
她还记得，今天戴老师找郑秋谈过话。两个人感觉差一点就要吵起来。郑秋难道就一点都不怕老师吗……
最后宋星辰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你可以今天回去再写一些，明天早上交到老师办公室。”顿了顿，“明天上午戴老师有课，试卷暂时不会查。”
她说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