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李氏心里可谓是狂喜了。她原先就担心,就凭胖球那个身子,将来恐怕是接不了他爹的班了,所谓“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她连自己夫妻俩老了之后,儿子没办法生活都担心到了。
但是,要是孩子真能读书,那就不一样了!她虽是个妇道人家,却也知道“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这句话,若是孩子会读书,就算做不了官,也能当个账房先生什么的,坐在屋子里算算账什么的,可比靠苦力吃饭强多了!
“现在孩子还太小,而且这几年来他的身子骨虽说比先前好多了,但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我先前和爹也说过,爹说,还是让孩子再养养,大些再去。”牛二河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和老牛头的想法。
“这……”牛李氏也有些为难,但他想了想,眼前突然一亮,“我倒是有个好主意!既能让孩子读书,又不至于让他太受累。”
“哦?你有什么办法?”牛二河赶紧问道。
“你还记得我爹做活儿的那家染坊里的老张头吗?”牛李氏问道。
“老张头?”牛二河在记忆中思索着这个人,“他不是两年前就死了吗?当时你还去吊唁过的。”
牛李氏的爹在一家染坊里做活,是一个染布工,因为经验多,技术熟练,可以称的上是染布工里的一把手了。因为做得好,染坊给他开的工钱也多,再加之,他生了好几个儿子,却只有牛李氏这一个女儿,所以,牛李氏在同辈的女孩儿中过得算好的了。
他爹没有靠女儿的彩礼发一笔的心思,挑来挑去,相中了牛二河,如今,两人过得也果然不错。
“老张头是死了,可是他儿子可是个秀才公呢!”牛李氏朝牛二河说道,“这老张头本事和我爹差不多,原本家里过得还不错。可是那张婶常年生病,银钱花费了不少,他又有一个读书的儿子,所以家里过得向来不是太宽裕。”
说到这儿,牛李氏又叹了口气道:“两年前他儿子终于考中了个秀才,可是他还没高兴多久呢,自己便没了,他儿子一心读书,也不寻思着去找点事儿做,家里没有了进项,日子便难过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让那张秀才教儿子?可是你不是说他一心读书吗?会答应吗?”牛二河不确定道。
“那是早些时候了,他现在老底都吃光了,没了读书的钱,他娘又要吃药,再不愿,也要养活自己呀!更何况,我爹帮了他家不少忙,我去找我爹说,他也不好意思回绝。”牛李氏自信满满地说道。
“不然,难道真的要你教孩子读书?”牛李氏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牛二河。
牛二河的脸顿时便红了,他干咳两声,然后道:“如果能这么做,当然是最好了,你找个时间回娘家一趟,和岳父岳母说说吧。不过……”牛二河顿了一顿,“孩子不用人教也能自己认字的事就别说了。”
牛李氏自是知道“出头的椽子先烂”的道理,也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