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站直身子,醉意醺醺里,竟猛地向后仰去。
他竭力站定,眼里一热,竟止不住地流下泪来。皇太极自己也十分讶异,如何突然之间竟止不住眼泪直流,赶紧伸袖擦去。不料,眼泪还是不住地涌出来。
皇太极不再理会脸上眼泪直流,又定定地看着异儿。
他看到异儿仍是那样又怒又恨又鄙夷的眼神,脸上不禁现出悲痛绝望神色,且心中愧怍如同刀割火烙,不自主地转头看看帐门。
皇太极转回头来,竟突然如野兽般暴怒起来,指着异儿狂吼道:“你不能走、你不能走!我把你带来了,你就是我的人!……”他一边叫着,踉踉跄跄奔到榻边来。
异儿看他如疯了一般,脸形扭曲,两眼血红,狂吼大叫,长伸着血淋淋的两手抓过来。异儿眼睛惊得更大,满眼的惶恐,手脚竭力挣动,想要即刻挣起身来,逃出这魔窟一样的营帐去。可是任她多么用力,手脚上绑着的绳索都纹丝不动。
异儿骇怕至极,浑身扭动,眼泪狂涌,脑海里一片混乱,就如在落入万丈深渊一般的骇怕慌乱。
皇太极摇摇晃晃奔了过来,犹自叫着:“你不能走、不能走……”双手抓到了异儿胸前衣衫。异儿几乎要惊怒得昏晕过去,想要狂喊,却苦于嘴里塞了麻布,拼了命向旁翻滚身子。
皇太极死死攥住异儿的衣衫不放手,他见异儿要向外翻滚过去,双手奋力一扯,“哧”地一声,异儿的衣衫被他扯破,异儿急探看自己身上,见衣衫已破,已然露出雪一样的肌肤。羞恨急怒猛一下冲进脑子,再难抵受,一下子昏晕过去。
皇太极俯看到了异儿的肌肤,猛一呆愣,狂叫之声停了。他怔怔地看了片刻,自语一般道:“你……你……”
异儿昏晕也只片刻之间,就如有个力气拉着她自己一样,一霎时又醒转过来。
异儿看到皇太极在抓着自己的衣衫不放,虽然全身剧抖,但仍是拼命挣动。转头把自己的脸贴在榻上狠命揉搓,突然间,异儿竟把塞在嘴里的麻布团给揉搓了下来。
就听“啊”的一声撕心裂肺的狂喊声透出帐去,传到了暗夜的军营里。接着又听异儿狂喊:“大师兄……”声音尖厉、悲痛,皇太极猛然间一呆,即刻伸手封堵异儿的嘴巴。
还没等他捂到异儿的嘴巴,猛听营帐东侧幕墙“哗啦”一声破开,从外面直闯进一个人来。
皇太极急转头时,异儿又狂喊:“大师兄!”同时听得帐门外冲进来一个人,大叫:“贝勒爷闪开!”
从帐门中急闯进来的原来就是皇太极手下甲喇额真鄂博,他不放心主子,去而复回。他看到贝勒帐后的营帐内透出些许亮光,即过来站在帐外,早就听见帐内皇太极时高时低、断断续续的叫喊声。
鄂博知道那汉人女子被缚了手脚,贝勒爷安危自是无虞,且这等情景下,自己也不敢入内。又担心贝勒爷的安危,就只好站在帐外卫护。
鄂博正在倾听帐内动静之际,陡觉似是有一道黑影从身后掠过,接着就听“哗啦”一声响,帐东幕墙已经破开,有人破帐而入。猛然大惊,即刻大叫着闯进帐去。
破帐而入之人果然就是金寓北。烛光下,金寓北看到皇太极一手扯住榻上女孩儿的衣衫,一手已捂住了女孩的嘴。再看那女孩儿,正无比骇异的仰头看向自己,一双大眼睛惊惶骇怕,正是自己日夜驱驰、苦苦寻找的异儿!
异儿看到金寓北,即刻狂喊大师兄,可是被皇太极捂住了嘴,只听得她嗓子里一阵急促的“呜呜呜”的声音,眼里热泪狂涌而出。
看到异儿衣衫不整,肌肤外露,丝凌乱,眼里尽是骇怕可怜的神色。金寓北心里如同被刀猛戳般疼痛,脑子里“嗡”地一声要炸了开来,即刻目眦欲裂,浑身颤抖,气血如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