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焦冻从昏迷中苏醒时, 身边似乎有人在轻声自言自语。

“……怕鬼……挺可爱的……应该没有大碍……”

“叫夏至……七岁的时候……火灾……全家……”

“看到原型了?不可能吧……那挺惨……果然……孩子……”

年轻女孩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清朗的音调似乎温柔地渗进风里, 带着一丝冬夜的凉意流淌在他耳边——

昏迷的少年从黑暗中悠悠转醒,眨了眨眼, 呆滞地望着头顶的夜空。

“你醒了啊?”织田咲单手撑在身后, 看向旁边平躺的轰焦冻,“受伤了吗?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被吓到了吧?”

轰焦冻没有答话, 缓缓侧身爬了起来。异发色少年跪坐在毛绒绒的‘地面’上,呆看着眼前的景象——皓月皎皎,群星点点,夜空广袤明朗, 车水马龙、万家灯火尽在脚下。

……物理上的尽在脚下。

少年觉得自己的大脑有点不够用。

此时, 两人正坐在一只巨大的毛绒生物身上。这只生物通体雪白、似狼似狐,金黄瞳孔狭长,眼角和侧脸有着莫名熟悉的红色印记;让人眼熟的巨大生物正跳跃飞行于夜空之中, 每一次落脚都仿佛踩在看不见的地面上, 一步一步、稳稳当当地向前行进。

“介绍一下, 这是猫咪老师, 也可以叫斑先生。”织田咲拍拍身下的毛绒毯子, 笑道, “就是那只圆滚滚、走起路扭来扭去、吃丸子吃得满脸汤汁的三花猫。”

似乎听见了织田咲的调侃, 背着两人的猫咪老师警告般仰头长啸一声。

……原来是猫啊。轰焦冻若有所思。

“说起来得跟你, ”织田咲神态自然宛如骑自行车兜风, 裹着一条毛毯, 盘腿坐在猫咪老师的后背上,“因为想送你回家,所以稍微翻……”确认地址。

女孩从毛毯里伸出握着学生卡的手,在轰焦冻的面前晃了晃,递还给他,“考虑到已经快十点了,我就自作主张了。”

少年默默接过学生卡,不出意料地在身边找到。

轰焦冻把学,懂事地道谢:“今天麻烦织田前辈了。”然后掏出钱包,“晚饭的钱……”虽然他中途晕过去了,但理论上,还是输了吧?

织田咲仰脸吹着风,掩嘴哈哈哈:“没事啦没事,一顿饭而已,我还能真跟你要钱啊?夏目老师那个平均水平都够不上的手艺,你不嫌弃他就很高兴了。”

哦……轰焦冻也不知道这种时候该说些什么,只能默默地把钱包收回去。

“吓了一跳吧?”织田咲把毯子裹到头上,转向少年,“那孩子叫夏至,七岁就死了,听说死因是家里失火,一家五口都没能活下来。”

织田咲不提还好,轰焦冻猛地想起当时怀里瘦瘦小小的焦尸,下意识握紧了拳头。一只属于女性的手掌轻轻落在少年的额头,柔软的触感取代迎面而来的夜风,温暖熨帖。

“你别害怕,那是个没有恶意的好孩子。她还让我向你道歉呢,”

织田咲莞尔,有样学样地模仿着小家伙的语调,“‘对不起啦大哥哥,夏至不是故意要吓唬你的;但是听阿咲说,你是英雄生哎,那你好菜哦,没有阿咲厉害’,哈哈哈哈……”

女孩轻声笑着,红棕长发因为背风的姿势胡乱飞舞,乱糟糟仿佛电影里的魔头角色;翠绿眼眸却是明亮带笑的,澄澈、美丽、温暖,如同身后的万千星辰——

但篡改别人的话这一点,还是很孩子气。

轰焦冻如是想道。

斑先生在轰家的宅邸上空停下,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咕噜声。织田咲抓着猫咪老师长长的毛发,从高空瞅了一眼富二代家的古典豪宅,羡慕地低啧一声。

“那就送你到这了,”织田咲用力揉了一把少年的发顶,“不要再闹脾气离家出走啦,等你毕业成为独当一面、了不起的英雄,你就是纹个猛虎下山也不会被指责。”

猛虎下山是什么?顶着鸡窝头的轰焦冻没听懂她的话:“……嗯。”

——他绝对会成为独当一面、了不起的英雄,打败所有前进道路上的敌人和对手;不仅仅是为了反击自私的父亲,更是为了母亲,为了夺回属于自己的人生。

这个手感真不错……烫染竟然没有伤发质。织田咲好奇道:“你哪家店做的发型?”手艺还真不错,价格可以接受的话,她也想去烫一烫。

说不定就有小姐姐小妹妹主动来和她做朋友了,计划通诶嘿嘿√。

头发的话……自己剪的啊。

轰焦冻摸了摸刘海,谨慎道:“我没有做发型。”

……藏私啊小老弟,你这个样子不太行。织田咲撇撇嘴,一秒冷漠:“哦,这样啊。那你赶紧走吧,回头记得给饭钱。”

轰焦冻一头雾水:?我说错什么了吗??

冷酷无情的女孩把保鲜盒怼进他怀里,对准少年的背心抬脚就是一踹。

轰焦冻大脑空白地抱紧怀里的保鲜盒,在急速下坠的烈烈夜风中转身——巨大的斑先生和裹毯子的女孩飞快变小,他的身后仿佛出现了一双无形的手,温柔托住下落的身体。

少年轻轻地落在了宅邸门口,白色巨兽在天空中跳跃了两圈,转身离开;手里的保鲜盒尚带余温,唐扬鸡块和章鱼小丸子挤在一起,把角落胖乎乎的大福推攘到变形。

轰焦冻仰望着空无一物的夜空发了会儿呆,最终忍不住勾起嘴角。

“焦冻,你回来了?怎么这么晚?”

轰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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