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酒无言以对。
良久,她轻轻抱住赵舞阳。
……
与此同时,深山。
萧廷琛骑马站在山巅上,遥遥俯瞰那座山庄。
因为距离太远,再加上茫茫雨雾,所以看不清楚山庄里发生了什么。
侍卫长策马上前,“雍王爷,我们出来已经有一个时辰,狩到的猎物足够多了,可否立即返回山庄?我手底下的几名将士说眼皮跳得厉害,担忧大将军出事。”
萧廷琛眯起桃花眼,“谢容景已经被杀,还能有谁行刺你们将军?别多虑了,再在山中多玩一会儿,也不枉咱们出来这一趟。”
“可是——”
萧廷琛晃了晃令牌,“怎么,想违抗军令?”
“不敢!”
萧廷琛慢悠悠勒转马头,往山脉更深处而去。
四百名精锐被迫跟在他身后。
侍卫长满脸茫然,“雍王爷,咱们到底要去哪里?附近山头的猎物都很寻常,并不值得咱们专门跑这一趟。”
“四处转转嘛。”萧廷琛信马由缰,“你们在边关呆久了,整日疑神疑鬼以为身陷险境,这里可是长安,哪有那么多危险?”
侍卫长皱着眉,只得跟着往前。
走了约莫半刻钟,忽有人从天而降。
萧廷琛勒住缰绳。
吴嵩身着棕色缎袍,长身玉立,威仪赫赫。
他孤身挡在四百名将士面前,薄唇勾起的弧度残酷冷血,掐着的嗓音阴柔至极,“萧怀瑾,咱家有心栽培你做自己人,可你干了什么好事?”
萧廷琛微笑,谦恭却不谄媚,“吴大人在说什么?孤怎么听不懂?”
吴嵩吹了声口哨,四面八方立即响起窸窣声。
萧廷琛寻声望去,周围的草木里爬出无数毒蛇,正危险地朝他吐鲜红信子。
他又笑,“吴大人可是来深山捉蛇的?”
“别给咱家揣着明白装糊涂。”吴嵩面色阴冷,“慕容鸣已经死在谢容景和赵舞阳手中,别说你不知道!”
萧廷琛把玩着令牌,“啧。”
简简单单的音调,并没有承认,但更没有否认。
吴嵩盯着他,“当初在金陵时,赵夫人一心要除掉你。她说,你并非是咱家可以掌控的利刃。可咱家不信,非要保你活着来长安,还一路护着你坐上了异姓王的位置。但是萧廷琛,如今你是怎么回报咱家的?慕容鸣是太子一派的重要武将,你放任他被杀,分明是背叛皇后娘娘!”
“背叛……”
萧廷琛咀嚼着这个词。
良久,他莞尔一笑,“从一开始就没有效忠过,何来背叛?”
吴嵩神情一凛。
下一瞬,萧廷琛冷声号令:
“给孤杀了吴嵩!”
春雨茫茫,草木葳蕤。
素日里秀丽白皙、总是噙着温润笑意的面庞,此时肃杀阴沉。
那双桃花眼深不见底,宛如酝酿着足以吞噬一切的旋涡,比深渊更加可怖。
恶狼一般的神情,凛贵而又冷漠。
这,才是萧廷琛的真面目!
四百名将士对视几眼,本不想遵从,但令牌在萧廷琛手中,他们不敢不从!
就在他们手持兵器准备袭向吴嵩时,四周的风突然静止。
就连雨水,也停滞在半空。
他们僵在原地,除了眨眼,再也做不出其他的动作!
就像时间在此刻停止!
萧廷琛邪肆地舔了舔唇瓣,丝毫不受这种诡异内功的影响。
“囚笼……”他呢喃,桃花眼中满是兴奋,“当年在金陵,我和谢容景刺杀太子,吴大人就展露过这一手。当初我无能为力,全靠老师的芦笛声才能脱困。如今……倒也想试试与吴大人一战——”
话音未落,他袭向吴嵩!
吴嵩一手负在身后,姿态雍容,“螳臂当车,以卵击石。”
冷冷吐出这八个字,他出手!
萧廷琛凌空而来!
一掌击向吴嵩,对方抬手格挡。
看不见的波动从两人接触的地方迅速扩散,吴嵩神情微讶。
他能清晰感觉到萧廷琛内力的增长!
可距离他们上次交手,不过短短两年时间!
他清楚记得,上次萧廷琛连从“囚笼”里脱困都做不到,可他现在不仅能够脱困,甚至还具备了与他一战的能力!
萧廷琛,他究竟有着怎样恐怖的潜力?
“你比从前进步很多,但终究只是咱家的手下败将。”
吴嵩按捺下心中的震惊,声音仍旧威严。
汹涌澎湃的内力从他的手掌涌出。
悬在空中的雨滴迅速颤动,旋即化作一柄柄透明钢针,刺向萧廷琛!
萧廷琛兴奋得红了眼,击退吴嵩后迅速退后,周身涌出强大的气息,刹那之间就把无数雨滴震得支离破碎!
自打从燕国回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跟人交手。
吴嵩,
是他必须打败的人!
他抽出腰间长刀,正欲再度进攻,却听见悠扬又诡异的青铜铃音。
潜伏在身体里的蛊虫,不约而同地咬噬起他的血肉。
刻骨的疼痛,迫使他踉跄倒地。
凭借强大的忍耐力,才勉强拄着长刀跪坐起来。
吴嵩好整以暇地把玩那只青铜铃,过于削薄的唇弧度讥讽,“你不会以为,青铜铃只有一个吧?”
萧廷琛沉默不语。
吴嵩掸了掸衣袍,“你体内的蛊虫是子蛊,而这种青铜铃内的蛊虫,是母蛊。它能够借助铃音召唤子蛊,从而迫使子蛊兴奋到不停咬噬你的血肉,达到令人痛不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