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伤害苏小酒……
他想保护她,
想保护她眼底的清澈和干净!
当他走出半生,失去少年时的纨绔和桀骜时,他希望苏酒仍然是当年那个干净无邪的小姑娘!
谢容景声音涩哑:“我喜欢了她六年……少年时就喜欢的姑娘,这辈子都会喜欢,因为我已经不可能再有那么一个少年。萧廷琛,我没办法放下她。但我向你保证,我不会插足你们的姻缘。除非你们和离,否则我永远不会插足你们。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
说到最后,他连声音都在颤抖。
两行清泪,从他眼中滚落。
用情至深,不过如此。
萧廷琛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们身后,花柔柔和周宝锦把机关木布置得非常温馨,甚至不知道从哪弄来一块绣花布铺在圆桌上充当装饰。
伍灵脂帮着墨十三操纵机关木,周奉先和阿瞒则手忙脚乱地烧菜。
周奉先回头望向无所事事的赵舞阳,“太子妃,我们这边都忙得升天了,你没事儿也来帮个忙呀!毕竟这饭烧出来,也是咱们一块儿吃的。”
赵舞阳面无表情地端坐在桌边。
她已经在自己面前摆好碗筷,就等上菜了。
听见周奉先的话,她一本正经:“本宫贵为太子妃,金尊玉贵,十指不沾阳春水。本宫只负责吃饭,不做菜也不洗碗。”
周奉先翻了个天大的白眼,“您杀慕容鸣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您是太子妃?”
阿瞒笑呵呵道:“没事没事,我多做点活儿。”
周奉先还是有点不开心,“咱们都在做事,她上来后一句话不说,还什么事都不干……”
赵舞阳:“一定要帮忙吗?”
周奉先:“当然!能帮一点是一点,咱们也能早点吃上晚饭。”
赵舞阳想了想,爱惜地掏出一包东西,“这里没有肉,我带了些肉来,给。”
周奉先喜不自禁,擦擦双手走到她身边,迫不及待地捧起那包东西,“我正愁晚上没肉吃,这下好了,不用发愁了!太子妃可算是帮了大忙!对了,你这肉从哪儿来的?”
说话间,打开布包,里面果然是片好了的肉。
他凑上去闻了闻,赞叹道:“好新鲜!”
赵舞阳:“从慕容鸣大腿上割下来的,确实新鲜。”
周奉先:“……”
他飞快冲出房屋,在船舷边剧烈呕吐!
那包肉更是被他毫不犹豫地扔了出去!
赵舞阳:“好可惜。”
众人难得异口同声:“一点都不可惜!”
……
终于准备好晚饭,天色已经彻底黑了。
苏酒被萧廷琛叫醒,一道围坐在圆桌旁。
正要动筷子,却发觉桌上少了个人。
她望向角落,周奉先瑟瑟发抖地蹲在那里。
脸色青白憔悴,不过短短半个时辰没见,整个人似乎瘦了一圈。
她好奇,“宝锦,你哥哥怎么了?”
“唔,”周宝锦满脸一言难尽,“没,没什么。”
她觉得她哥哥接下来一个月都不会吃肉了。
萧廷琛轻笑,给苏酒夹了几根青菜。
云开雾散,满天星辰。
谢容景开了两坛好酒,一桌人尽兴豪饮,划拳行酒十分热闹。
苏酒也喝了两盏。
酒劲很大,她晕乎乎地托腮,笑眯眯望着那群笑闹的朋友。
望了会儿,她转向窗畔。
赵舞阳双手覆在窗畔琉璃上,正在观赏满天星辰。
她走过去,“赵舞阳,这次慕容鸣一家的死,必定会在长安引起轰动。赵皇后只要稍微一查,就能查到你头上。你,要不要暂时离开长安避避风头?”
“不要。”
少女冷冷清清地拒绝,“与其担心我,不如想想你和萧廷琛的处境。”
苏酒沉默。
是啊,回到长安,他们恐怕会面临一场极其危险的腥风暴雨。
风暴面前,在场的人谁也不敢称能够全身而退。
与其现在就开始胆战心惊,不如好好欣赏这难得的良辰美景。
巨大的机关木凤凰犹如一艘船,慢悠悠行驶在夜穹之下。
琉璃窗外,星辰触手可及。
醉后不知天在水,
满船清梦压星河。
甚美。
……
苏酒和萧廷琛回到雍王府,已是子夜。
两人踏进府邸,谷雨远远迎了过来,“主子,您可算回来了!洛公主在厅堂等你,已经等了半夜!”
苏酒跟着萧廷琛来到厅堂,洛梨裳一身男装,双腿散漫交叠。
她嗓音轻慢:“茶水都不知添了几回,雍王可真叫我好等。”
萧廷琛撩袍落座,“慕容鸣死了。”
“我知道,”洛梨裳抬眸,锋利如刀刃的漆眸噙着讥笑,“我正为他而来……”
说着话,余光瞧见苏酒端来热茶。
“多谢苏侧妃。”她微笑接过,顺势摸了把苏酒的小手手。
苏酒嫌弃地缩手,“洛公主说为慕容鸣而来,可是宫中出了事?”
洛梨裳:“吴嵩能够容忍你们的挑衅,可赵皇后却无法容忍你们的不忠诚。她意图向皇上揭发慕容鸣之死与你们的关系,皇上被迫派人去山庄取证调查。”
苏酒:“查出什么了?”
“嘿嘿,”洛梨裳指了指自己的脸颊,“小酒妹妹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苏酒翻了个白眼。
洛梨裳有点遗憾,却还是继续往下说:
“雍王,你还真得感谢我救了你。早在吴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