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本来准备下班了,店长又打电话过来,说要去当个什么宠物美容大赛的评委,叫我准备些资料,我就一直忙到现在,然后黑贝咬坏锁,跑出来,又扑柜台,把柜台上的招财猫撞下来,砸了一头血,刚开始我还以为它死了呢,还好检查后,发现只是晕过去,我不小心手割到碎片,就进来先处理伤口,倒是你,你怎么处理的?”徐雁问。
“我——”秦丁张大嘴,回头看候客厅,想起抱起黑贝时手心处传来的震动,他真的以为是自己的脉搏。
“我出去看看。”徐雁往外走。
“不!”秦丁大叫一声,徐雁吓了一跳。
秦丁短路的脑袋终于恢复正常,开始高速运转。
刹那间得出以下结论:
1、绝不能坦白自己弃尸枯井的事!
2、稳住徐雁,绝对不能让她出去。
3、赶快出去救黑贝,也许还有救,枯井不深。
总之,要是让徐雁知道自己杀了黑贝,一切都完了。
为自己辩护的脸凶心善的理由也没了。
自己和徐雁再没发展的可能。
上次在外甥学校,老姐大喊小丁,别杀人了,大家看自己的眼神将再度重演。
而这回自己是真杀狗了!
别说只是条狗,那也是条命啊!
“那个——外面我帮你看着。你先把伤口处理好吧。交给我。”秦丁大声说。
“是吗?”徐雁不太确定,倒不是秦丁这么积极,而是秦丁说话的声音太大了。
“你加班加这么晚了,一定很累吧?让我帮你。”秦丁很诚恳,汗珠不停地掉。
徐雁看了他一会儿,说:“好。麻烦你了。”
秦丁跑出去,跑出一地血的候客厅,去枯井边上。
枯井上坐着一个人,拿毛巾擦汗,然后望远,发呆。
这人手里拿着一把大扫帚,就是刚才那个清洁工。
她扫完了整条马路,正在休息。
哪里不能休息,为什么偏偏要坐在井口上啊啊啊!
秦丁差点咆哮出来。
他只能假装出来吹风,拿出手机,踱来踱去,一边用余光看那清洁工,心里催着:快一点、快一点啊。
这时天边已经发白,对面公园里响起了音乐声,还有人站在江边,对着河水开嗓,啊啊啊地唱。
清洁工站起来,把扫帚横垃圾车上,准备走,秦丁暗喜,假装看手机,早早挪到井边,只等清洁工一走,就搬开石板,下去救狗。
现在路上的车和行人渐渐多起来,再不快些,万一狗死了,这么多人看到,想瞒都瞒不住。
“这么早啊?去锻炼啊?”
“是啊,你听说了没?老王死了。”
“什么?他还活着?不,他死了?”
“昨天刚死的,我也听我朋友说的。”
……
清洁工正遇上一个晨练的大妈,手持宝剑,身穿红色练功服,英姿飒爽。两人就站在枯井边聊起来。
秦丁傻眼。
两个女人一旦开始聊天,天知道有什么东西能分开她俩。
秦丁只能干站着等,总不能在两个女人面前推开石板,直接跳下去,抱出一条狗吧?
“小休的女儿可争气了,听说现在去国外工作了,赚得可多了。”
“咦?小休的女儿不是那个去做小三,最后扶正了的那个吗?”
“不是不是,那是阿休的女儿,这是小休的。阳光社区三幢七室的小休。”
“哦——”
……
秦丁想砍人。
每次他以为快结束了,聊无可聊的地步,两位大妈总能死地求活,柳暗花明,硬杀出一条路,开辟一个新的话题广场。
那话题里无所不包,家庭、母子关系、老公戒烟、孙子上学、朋友八卦……
秦丁看路上的车一辆辆开过,再也等不下去。
这可能是他人生第一次有意识用凶脸去吓人。
秦丁往前一步,汪、汪——
两声狗吠响起。
大妈和清洁工呆了下,扭头去找声音来源。
秦丁的脸白了一下,接着狂喜。
黑贝还没死!
他没杀狗!
他和徐雁的关系还有救!
“你听到狗叫吗?”
“好像就在边上。”
“是啊,说不定是哪里的小狗掉下水道里卡住了。”
两个大妈四处寻找。
汪——汪!
这回叫声更响了,就在边上。
两个大妈转头,看到秦丁一手撑着树干,一边长着脖子对天上的残月叫唤,叫得极为深情,像一头攀山啸月的孤狼。
清洁工赶忙推着垃圾车走开,晨练大妈挽一个剑花,凝神屏气半天,见这个一大早站在宠物店门口扶树学狗叫的变态没有进一步动作,这才放了心,又有点惋惜自己苦修二十载的辟邪剑法没能派上用场,怅然离去。
枯井边终于没站人了。
秦丁夸自己机灵,及时装狗叫盖过黑贝的声音,见路上暂时没人,赶快去挪石板,嗤——
挪开一半,背后突然响起徐雁的声音:“你在干吗呢?黑贝呢?”
啊!
秦丁吓了一跳,差点一头栽进井里,他回头,徐雁手上已经包扎好了,正看着他。
“那个,刚才有个大妈在这里耍剑,它一看到,就跟着跑公园里去了,叫都叫不住。”秦丁一指远处那个穿红色练功服的大妈,心怦怦跳得厉害,震得井都摇起来似的。
徐雁看过去,说:“是啊,黑贝出去都没拴狗绳,习惯了乱跑,我去叫它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