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敬梓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向后退开一步,朝着李玄通道长作揖行了一礼,口中说道:“多谢李道长承让!”
他以一把纸扇与李玄通道长符剑交手两百余招,最后找准了一处破绽,打中了李玄通道长的肩门穴,随即李玄通道长回身收剑主动认输。
李玄通手中的并非是那柄武当第一剑“太虚”,而是寻常的桃木符剑,此时道长气息略喘,面色微微泛红,在白玉荐碑前让开了位置,没有废话,口中说了一声:“刻名罢。”
他们两人这一场交锋,比起之前大洪山金顶刘羡鱼和赵长天的逊色不少,更不要说莫名与徐守一那一场剑道的龙争虎斗了。
不过这对于周围观战的武当弟子来说,却算得上是十分精彩了,不论是吴敬梓那一手精妙的打穴功夫,还是李玄通道长的符剑,都是武林之中难得一见的上乘武功,对于武当山上的这些普通弟子,也是受益不浅。
吴敬梓再次拱了拱手,于是大步上前,将纸扇收起,伸出右手食指,暗运真气,准备要在荐碑空白的位置刻上他的名字。
武当山上的这块白玉石碑比起大洪山宗的要大不少,吴敬梓在刻名之前,见到了上面首位已经被刻上了一个名字:洛长生。
按理来说,荐碑之上除了刻上名字之外,还需要加上宗门派别以用于区分,但是这里却只有“洛长生”三字,前面没有刻任何门派的名称,而且看得出来书写这三字的人是一气呵成,每笔每划都锋芒毕露,可见刻字此人是无比自负霸气,丝毫不担心天下间有第二个人敢冒认他的名字。
吴敬梓当见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手上动作顿了顿,没有马上动手,而是转头向李玄通道长开口问道:“敢问道长,上一位挑战成功的这洛长生,可就是长生宗那位武林四秀之首?”
李玄通道长看了眼吴敬梓,面色木讷,声音沙哑道:“贫道不知。”
见对方似乎不大喜欢说话,吴敬梓也不在意,笑了笑,然后在洛长生之后的第二个位置上,快速地刻上了“洛河吴敬梓”五字。
那边的莫名一直看着吴敬梓,当见到李玄通道长主动认输,吴敬梓成功地在荐碑上刻上了名字时候,不免有些沉不住气了,对王玄策说道:“王老头儿,是不是该轮到您老出手了?”
王玄策面色淡然道:“急什么,他又不跑不掉,这个家伙从头至尾一直都表现得毫无破绽,老夫是想要看看,这个城府深沉的家伙跟李玄通打一架到底想图个什么。”
听王玄策这么一说,莫名也反应了过来,以他对吴敬梓此人的了解,来这一趟绝不会因为是区区一个武林大会的荐碑名额,那他到底图个什么?
当年莫名第一次见到吴敬梓这人的时候,两人都还是五岁左右的小孩,被阴阳教教主天魔黄元极看中了他们的筋骨,抓到了阴阳教总坛之中。
那个时候莫名和吴敬梓被关在了同一个房间之中,莫名记得很清楚,负责照顾他们二人的是一位没有任何武功的老人家,又一次仅仅是因为老人家送饭慢了些,那日晚上吴敬梓便偷偷跟看守的阴阳教徒说老人家想要帮他们逃走,莫名便亲眼看到那位无辜的老人家被阴阳教的教徒活活打死了在他们面前。时至今日,莫名仍记得当时那位老人家浑身是血,以及吴敬梓小小年纪,脸上那抹的得意笑容。
之后莫名被大哥救出,后来再见到吴敬梓的时候,便已经是天绝山之中,跟在黄元极的身后,高高在上地接受一众阴阳教教徒的顶礼膜拜。
两人在天绝山见面,吴敬梓对莫名说得第一句便是:“你看你为什么要逃跑呀,要是你不跑,现在说不定现在跟在师父身边的就是你了。”
吴敬梓口中的师父,便是那位阴阳教教主天魔黄元极,他说这话的时候仍旧是那一副得意的笑容。
莫名紧紧攥着拳头,看着吴敬梓完成了荐碑刻名,根据他在大洪山宗的经验,接下去荐碑暗格便会自动打开,那是留给挑战成功那人的奖励。
当吴敬梓在白玉荐碑上当刻上了名字后,荐碑上果然有一个一寸宽的暗格自动打开,然而他却一手按在了上面,直接将暗格推了回去,一张白净的脸上笑意盈盈,忽然对李玄通道长说道:“道长,荐碑奖励可否由我自己来选择?”
李玄通道长脸上仍旧是那张木讷的表情,眼睛半闭着,只是眉头皱了皱,问道:“你想要什么?”
吴敬梓盯着李玄通道长,笑意不减道:“晚辈想借道长的符剑太虚一用,不知道长可否通融?”
李玄通半闭的双眼忽然睁开,身上一股道不明的气势猛然飙升,沙哑的声音之中多几分冷冽的萧杀之意:“既然不为荐碑而来,你究竟意欲何为!”
“武当符剑太虚,除了是天下间斩妖除魔第一剑之外,还是破阵的无双法器,若是老夫没猜错的话,你是想要借这柄剑为黄元极破阵转世吧?”
周围的武当弟子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平台之上就多了一个披着一张熏臭破旧毛毯的不修边幅小老头儿。
当吴敬梓开口要符剑太虚的时候,王玄策便已经大概猜到他想要做什么了,直接跃上了平台,朝着吴敬梓一步步走了过去。
当听到突然冒出来的一个老头儿说的这么一句话的时候,吴敬梓眼中闪过了一丝异样神色,看着对方来着不善,开口问道:“不知道是哪位前辈高人?”
“老夫王玄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