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叫做,乌鸦落在煤堆上,看得见别人黑,看不见自己黑。”
程岱淡淡道。
“我说,你和阿岫两口子,成日嘴里都念道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程渊挑眉道,“昨天我还听阿岫说,说什么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听上去怪怪的。”
“雨女无瓜。”
程衍道。
“一对神经病。”程岚道,“不必理他们。”
话音刚落,终于摆脱了那些苍蝇的程岱走了过来,随手将酒杯塞进程渊的手里,打了个酒嗝,看样子这十几杯的酒并没有将他灌醉,抹了把嘴角,说道:“我去看锦书了,剩下的你们陪吧。”
“祖母那里,你不去请个安?”
程渊道:“正好来的女眷也全都在那儿。”
“不了,祖母会宽容的。”
程岱说罢,不由那几人在开口,就阔步往自己的院落去了,程岚老远瞧着,咂嘴道:“这个小王八羔子,真是娶了媳妇儿忘了娘,看以后我怎么收拾他。”
“切。”
程渊和程衍同时道。
…
新房里,程岱推门进去,本以为罗郁会在帐床上,穿着婚衣,盖着红头,乖巧的等着自己,谁知道看过去,发现帐床上空无一人,婚衣和盖头都随意的仍在旁边,视线挪过去,原来那人坐去了花桌前。
罗郁嫌弃那盖头沉,就自己给拿下去了,脑袋上一大堆压得脖子疼的配饰也摘掉了,单穿着雪白的寝衣,挽着袖子吃桌上的点心,腮帮子鼓囊囊的,活脱脱松鼠成精一般。
见到程岱走进来,她只是抬了下头,傻乎乎的笑了一下,然后继续往嘴里面塞着点心,干的咳嗽两声,喷出一桌子的渣子来,让刚刚想要落屁股的程岱,又条件反射的弹了起来。
“注意素质。”
程岱皱眉道,这副嫌弃自家媳妇儿的劲儿,想必也是得到了程衍的倾力真传。
“我饿了。”
罗郁接过程岱递来的水,一股脑的喝了,只觉得肚子里面饱饱的,才说道:“等你半天,你也不回去,我可不想顶着那一大堆东西坐着,累的我脖子都快断了。”见程岱摆弄着那喜秤,以为这人是可惜没掀自己的盖头,便笑嘻嘻的走过去,将那盖头拿起来,说道,“那……我在给你一次机会。”
她本意是玩笑,想着程岱不会无聊到再来一次,没想到那人还真把盖头给她重新盖好,她愣了愣,只好乖巧的坐好等着他动手,几秒后,那喜秤的铃铛声响起,再然后,头上的盖头被人掀开。
果然,生活是需要仪式感的。
这一掀开盖头,两人的心境都变得不一样了,程岱只瞧着面前的娇妻,心跳飞快,难得的拘谨起来,他拉着罗郁坐过去床边,他是知道该怎么做的,只是从来没正经做过,而临出门子前,家里的婆婆,也和罗郁说了新婚当夜的男女之事,两人这样面对面的坐着,都心照不宣的红了脸颊。
“你脸红什么。”程岱直勾勾的问道。
“我……我热的。”
罗郁嘴硬,又反问道:“还说我,你的脸不也红的像是猴屁股吗。”
“锦书。”
程岱一把攥住她的手,吓得那人把剩下的话全都咽回了肚子里,她此刻长发流云,不加点饰,脸上薄施粉黛,朱唇像是包着水一般的晶莹剔透,眼珠曜石一般,睫毛忽闪忽闪的,眨的人心痒痒。
“我们……那个……那个吧。”
程岱硬着头皮说道。
“……好。”
罗郁低着头,害羞道:“我不会,生疏得很,你可……”
“这话说得。”
程岱道:“你要是不生疏,我可就不干了。”说罢,翻身上床,将罗郁压在身下,两人这样对视着,气氛一时再次尴尬起来,程岱微咽口水,说道,“那个,锦书……你害怕不。”
罗郁当然害怕,便点了点头,而且这样对峙,实在是让人……羞愤欲死。
“那这样吧。”
程岱一把扯过床柱旁边的飘带,那是素日要搭配的薄披帛,给罗郁系在眼前,凑去耳边,说道:“我这个法子你觉得怎么样,这样,你就不用怕羞了,我也不用……拘谨了。”
眼前变得黑暗,其余的感官都变得更加敏感起来,罗郁害羞的应了一声,其余便任君采撷了,好在程岱虽然是个毛头小子,却也懂得粗苯的疼媳妇儿,初始虽然疼的厉害,最后却也是极度餍足了。
是夜,她迷迷糊糊的窝在程岱的怀里,那人拄着胳膊看她,从前瞧着这丫头舞刀弄枪的,不觉得怎样,方才**间才发觉,原来女孩子的身体是这样的柔软,不知不觉,疼惜之意在心头翻涌,他将罗郁搂在臂弯里,轻轻的吻了吻她的额头,说道:“锦书,我早些时候娶你就好了。”
罗郁累的不行,听到这话,低低的,似乎是无意识的说道:“现在也不晚。”
程岱听到,轻轻一笑,没再说话。
夜深了,繁星绕着朗月而亮,程家的儿女,终究都是团圆的了。
…
翌日清晨,新婚夫妻按规矩向长辈敬酒,罗郁倒是及时起了,程岱却睡起了懒觉,孟姨娘连打带骂的,将他揪耳朵给揪了起来,两人给程老夫人行礼问安,气氛一时欣慰无二。
只是没想到,早膳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