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校长是从军阀混战的年代过来的,所以深知“自己人”的重要性。
所以为了自己的权势、地位,你必须倚重靠得住的自己人替你带兵。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人心隔肚皮,人心这个东西真是很难揣摩手,伴随着权势以及地位的提升,昔日的兄弟很有可能背叛你。
这种事在军阀混战的年代不要太多。
军阀混战的年代,要是没有被心腹大将背叛过,都不好意思称军阀。
但是各个军阀对此肯定是深恶痛绝,肯定也会想方设法杜绝这现象,什么方法呢?就是在心腹手下的手下安插自己信得过的人。
所以,常校长去各地方军乃至陈实、胡宗南、汤恩伯的部队视察时,一般都不会跟主官合影留念,但是他会抓住一切机会跟地方军以及土木系、胡系、汤系的师长合影留念,目的就是笼绰这个师长,从而震慑各个军头,令其不敢反叛。
常校长可不希望有朝一日也落下冯于祥这样的下场。
中原大战之时,冯于祥手下的十三太保反了六对半!
常校长很聪明,别人也不傻,所以各地方军的军头,陈实、胡宗南以及汤恩伯等人都是群起效仿,争相在手下的部队安插亲信。
所以,各级主官几乎不可能按照自己的意愿组建军官队伍。
但是,钟毅现在却让李天霞等六个师长自由组建军官队伍。
这个操作可是完全出乎常校长预料,也完全的违背了常理。
常校长百思不得其解,询问众人道:“你们说,钟毅这唱的是哪出啊?”
戴笠和王宠惠都是哑然不语,他们一个是搞外交的,一个是搞情报的,问他们这方面的问题委实是有些强人所难。
只有张治中笑着说道:“校长,对于钟毅此举的用意,卑职略知一二。”
“哦,是吗?”常校长回过头问道,“那你倒是说说,他是什么意思?”
张治中说道:“钟毅的用意非常简单,他不需要手下军官的人身依附,他只需要一支能战敢战的真正的精锐之师!”
“他不需要手下军官的人身依附,只需要一支能战敢战的真正的精锐?”常校长闻言不由有些微微动容,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张治中说的已经很浅显、很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说,钟毅压根就没打算把第十集团军改造成为他的部队,而只是想要尽可能的让第十集团军的战斗力变得更强悍!
钟毅从来就没想过要把第十集团军变成他的自留地,这一做法跟陈实、胡宗南还有汤恩伯他们截然不同。
张治中又道:“校长,这才是真正的军人!”
“我知道了。”常校长点点头又道,“你们先下去吧。”
张治中三人轻应一声,旋即转身走向门口。
戴笠走在最后,就在他快要走出书房时,常校长道:“雨农你等一下。”
戴笠便赶紧转身回头,又微躬着身走回到书桌前,等候常校长的吩咐。
常校长想了想,说道:“李天霞他们都是黄埔学员,这次钟毅这么大方,任他们组建各自部队的军官队伍,只要不出意外,他们肯定会回中央军校来挑选毕业学员,你想办法往里边安插几个可靠的,记住,千万不要轻易动用这些暗棋。”
戴笠神情一凛,答道:“明白。”
……
与此同时,在鄞江大学的校园。
作为鄞江市府重点主抓的工程,鄞江大学的校舍已经基本落成,水电也铺设到位,剩下的就只是道路平整,这个就不急了。
鄞江大学面向全国招考的第一批新生也已经报到。
由于学校草创,再加上又是战争时期,所以招到的新生并不多,总共也就百来人,甚至于还没有鄞江大学的教职工人数多。
不过,无论是鄞大校长蒋梦麟还是鄞江市长张远西,都不在意。
正所谓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搞教育,从来就不能够急于求成。
蒋梦麟甚至按最高规模弄了一个开学典礼,还把钟毅都请了来。
这会,钟毅刚刚给鄞江大学的一年级新生做完报告,来到礼堂后面的休息室休息,也是到了这个时候,何老师才终于找到了跟钟毅独处的机会。
何老师原本在鄞江商校教国文,现在也随着鄞江商校被并入鄞江大学,而进入鄞江大学担任国文教员。
左右无人,钟毅低声道:“老何,为什么?”
从一开始,钟毅其实并不打算将原第十集团军的六个师的军官队伍的架构,全部交给李天霞他们去办,而是只打算让他们从旧部以及中央军校的当届学员中挑选一批,剩下的就要从浙东海防总队的军官训练团中选拔。
说白了吧,就是要往那六个师安插地下党。
但是老何得知消息之后,却是表达了反对。
迎着钟毅的目光,老何低声说道:“很简单,为了保护你。”
“保护我?”钟毅说道,“用不着,我的安全完全没问题。”
老何说道:“我说的保护,所指的不是保护你的安全,而是保护你的身份!”
“保护我的身份?”钟毅蹙眉说道,“我现在的身份,难道比一个集团军还重要?老何你应该很清楚,如果借这个机会将我们的同志安排进那六个师,那么整个第十集团军、九个师十几万部队,就都成了我们党的武装!”
“我知道。”老何低声道,“但是组织上经过慎重考虑,还是认为你的身份更重要,所以这次我们就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