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口北郊,日军第二军司令部。
东久迩宫捻彦将一纸电报递给筱冢义男,说道:“筱冢君,这是冈村君刚刚发过来的电报,十一军因为受不了湘赣山区的潮热气候,军中爆发了疟疾,导致参战的四个主力师团出现大面积的非战斗减员,不得已撤回到德安、九江两地休整了。”
筱冢义男看完电报,忍不住轻叹一声说:“这真是太可惜了。”
“是啊,是很可惜。”东久迩宫捻彦说道,“眼看就能一鼓作气击溃支那九战区的主力部队,却突然爆发了疟疾,这下不仅围歼支那九战区主力的意图化为了泡影,与我们第二军会师武汉的日期也要延后。”
顿了顿,东久迩宫捻彦又说道:“沿着长江南北两岸向西推进的波田支队、第6师团也遭到支那军的顽强阻击,短时间内只怕是很难突破田家镇要塞,也就是说,接下来的两到三个月间,我们第二军要孤军作战了。”
筱冢义男神情一凛,沉声说道:“殿下是担心五战区的主力部队反攻?”
“是啊,说不担心肯定是假的!”东久迩宫捻彦点点头说道,“第二军从徐州一路向西打到郑州,再从郑州掉头向南打到武汉,一路上虽然遭遇了支那五战区的顽强抵抗,但大多都是击溃,并没有歼灭太多的支那部队!”
筱冢义男接着说道:“殿下所言极是,支那五战区的几十万主力部队并没有遭受真正意义上的重创,只需两到三个月的休整,差不多就能恢复战斗力!”
东久迩宫捻彦说道:“如果仅仅只是支那五战区的主力部队,我丝毫不担心,但是现在第十一军主力撤退德安、九江去休整,支那九战区的主力部队,尤其是薛岳的第一兵团也可以渡过长江,参与到对第二军的反击,真要是这样我们的压力就大了!”
顿了顿,东久迩宫捻彦又转头对参谋长町尻量基说道:“町尻君,你们参谋部立刻做一次兵棋推演,假如第十一军在十月之前都无法突破田家镇,假如支那九战区的主力部队也参与武汉之战,第二军是否有能力顶住?”
“哈依!”町尻量基重重顿首,转身去了。
目送町尻量基身影远去,筱冢义男又道:“殿下,第十一军虽然攻势受挫,但是支那九战区的主力为阻击第十一军,也付出了极惨重的代价,没有三个月以上的休整,只怕是很难恢复战斗力,所以我们的时间其实是足够的。”
顿了顿,筱冢义男又道:“武汉的守军很难撑过一个月!”
“我知道,但小心些总是没错的。”东久迩宫捻彦说道,“诸葛一生唯谨慎,不是么?”
“哈依!”筱冢义男重重一顿首,由衷的道,“殿下能够这么想,真是第二军全体皇兵的福气,更是整个大日本帝国及天皇陛下之福气!”
东久迩宫捻彦笑着说道:“筱冢君原来也会拍马屁的吗?”
“殿下说错了。”筱冢义男说道,“这是卑职的由衷之言。”
东久迩宫捻彦摆了摆手,又道:“我们去看看兵棋推演。”
……
在重庆统帅部。
命令下达之后,常校长和统帅部的一干高级将领就开始焦急的等待回复。
之所以会焦虑,就是担心前线指挥官会抗命不遵,薛岳和张灵甫就罢了,钟毅可是有过抗命不遵的前科的!
不到半个小时,武汉卫戍司令部的回电就发过来。
一个通讯参谋匆匆走进作战大厅,将电报递给白崇悲。
白崇悲看完电报,脸上露出一丝古怪之色,却没说话。
常校长见了便立刻心头一跳,升起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陈实更是急切的道:“健生兄,武汉卫戍司令部怎么说?”
白崇悲便展开电报,朗声念道:“统帅部:令谕已收讫,然武汉卫戍司令部所属各部已全线展开,实无法后撤,敬请见谅!”
“啊?”陈实怒道,“这可不就是抗命吗?”
常校长的脸色也瞬间垮下来,这个钟毅,竟然又抗命!
“校长,钟毅真的太过分了!”陈实怒道,“竟然连统帅部的命令都敢不执行,要是前线的各级指挥官都像他,那还得了?”
何应佩也沉声道:“校长,钟毅必须严惩!”
徐永盛也附和道:“没错,此风断不可长!”
陈实紧接着说道:“校长,卑职请求立刻解除钟毅职务,将他押来重庆问责!”
白崇悲冷笑一声,说道:“解除钟毅职务容易,将其押来重庆问责也是不难,也就是一纸电报的事,但是我想请问,钟毅被解除职务之后,谁来接替他?如果钟毅的解职导致武汉卫戍区大乱,累及武汉的十个旅,这个责任谁来负?”
何应佩、徐永盛还有陈实闻言默然,这个责任他们可担不起。
说到底,现在武汉卫戍区正面临小日本二十多万大军的威胁,旦有风吹草动,立刻就会演变成惨剧,南京保卫战的殷鉴可不远!
想了想,陈实还是有些不甘,怒道:“此事,难道就这样算了?”
“够了!”常校长终于忍不住打断道,“武汉卫戍区这边先不说,九战区那边呢?薛岳和张灵甫为什么没回复?”
陈实道:“没回复就是回复,薛岳和张灵甫估计是想用拖字诀。”
“拖?”常校长怒道,“再次致电九战区前线指挥部,让他们必须立即回复!”
话音还没落,一个通信参谋忽然匆匆走进来,报告道:“校长,九战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