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钦差严大人已动身前往淮州,刘仝带着荀灿赶往淮州王府,以迎接严大人的到访。
此次严大人顶着八府巡按之名,代当今皇上巡察各府民情,顺路查看粮草情况。刘仝早就得到朝中传出的小道消息,大乾朝正在厉兵秣马,准备应付蠢蠢欲动的倭国和晋国。
乾国位于倭国和晋国中间,三国相安无事多年,前几年得知倭国和晋国都在增兵,当今皇帝刘栋坐不住了。
刘栋虽然贪玩一些,但是并不愚笨,深知国之不存他将无处享乐的道理,听从了几名阁老的建议,也悄悄地填充粮仓,训练战马,打造兵器,广招良将精兵。
刘仝之所以敢招私兵,那也是借着国家招兵的幌子进行的,否则若真被谁举报到朝中,他长十颗闹袋也不够砍的。
听说此次皇帝点了严助严大人代他各府巡察,刘仝便做好了接待的准备。本来这事只跟淮州府尹有关系,刘仝不过是个闲散王爷,完全可以当作不知道严大人的到来,等严大人出于客套拜访王府之机把关系处个混和也就是了,但刘仝存了心要借严助的手把他精心准备了十年的“礼物”送进宫去,顺便把这位手握实权的御史大人拉上自己的船,就不得不多费些心思了。
如何在这短短的几天内把要送人的“礼物”归拢顺溜,以确保她在别人身边时,依然能够听吩咐,就成了刘仝的当务之急。
刘仝曾在游玩的时候问过荀灿离开王府后的行踪,荀灿简省地说了她的经历,如何遇见花如意,如何担心王府的追查离开花如意,在山中遇见周老太太,老太太被追债的打死,她骗过那些人逃走,接着没处混饭吃,流落春满堂。
荀灿并没有把她对花如意的怀疑说出来,有些事不是亲眼所见,还是不要妄下定论的好。
听了她的讲述,刘仝便放慢了行进速度,有意查看荀灿所说事情的真伪。荀灿因为岑大鹏的事一直不开心,并未觉察到刘仝哪里不妥。
当一行人路过周老太太所在的那座山时,站在大路上的荀灿发现周老太太的房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烧得黑黢黢的树木。她的心里咯噔一下,暗道:难道那些丧心病狂的坏蛋把周婶子的家给烧了?
荀灿跟刘仝说了那片废墟就是她曾经借住的周婶子的家,刘仝便带着随从们陪荀灿一起过去查看情况。
那些贼人的尸身早就被野兽叼走了,荀灿看见的,就只是过了火的断壁残垣。唏嘘哀悼了半天,荀灿跟随刘仝继续赶路。后面的路上,荀灿更加沉默了。
等到了淮州王府,刘仝先带荀灿去拜见了太妃,毕竟荀灿烧祠堂的事情还在太妃那里记着账呢。
荀灿并未向上次拜见太妃时那样东张西望,主要是没有什么东西能让她感觉心情好点儿。不过这样规规矩矩的荀灿,看在太妃眼里,倒是气顺了不少。
气顺了点儿不代表她就喜欢荀灿,太妃娘娘摆够了谱儿,才对弯腰下拜的荀灿说道:“起来吧。”那本来很好听的声音此刻从牙缝里发出来,让人听了不禁汗毛直立。
“谢太妃娘娘。”荀灿眼观鼻鼻观心静立不动。
刘仝笑呵呵地走至太妃榻前,蹲身去给太妃捶腿,嘻嘻一笑道:“母亲,一向可好,儿在外面可想母亲了!”
太妃笑眯眯地摸摸刘仝的脸,说道:“你在那边是不是吃得不好睡得不香啊,怎么清瘦了不少?本宫让你把胡总管带去帮你归置那帮下人,你偏不干,瞧瞧把吾儿给苛待的。”
刘仝抓住太妃的手道:“母亲,您多虑了。儿不在您身边,您可吃得好睡得香?”
太妃依然笑呵呵地看着她的儿子,真是横看顺眼竖看顺心。“有你皇妹陪着本宫,倒也不差。”
刘仝左右看看,问道:“怎么没见岚儿呢?”
太妃道:“那小魔王,天天混在蝶儿姑娘身边,也亏了蝶儿姑娘耐性好,天天哄着她玩儿。她呀,现在是连本宫这个娘也快要想不起来喽!”
依然在地中央伫立的荀灿听着母子的对话,暗暗佩服赵蝶的本事,不光能哄得太妃喜欢她,连个被称为“魔王”的公主也能哄得服服帖帖,可见不是一般人,看来自己要多向她学学才是。正在这儿寻思如何上进好叫主子欢喜的荀灿忽然听到太妃提起了她。
“儿啊,不是本宫说你,你选这俩人儿,叫本宫看来差别也太大啦!那蝶儿姑娘一看就是个乖巧懂事的,可是这个……”太妃叹了口气,“你让娘不追究她烧了祠堂的事儿,行!不就几块木头嘛,重刻几个就是了,可是这入宫的事儿,吾儿选她,是不是太草率了?”
刘仝正了正神色,说道:“母亲大人,儿子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荀姑娘的预言就从来没错过,儿子信她。”
太妃正要再唠叨几句,忽地一阵笑声传了进来。听着那爽快的欢笑声,荀灿忍不住回头看去。门口走进一个穿着粉色映霞锦缎衣裙的俏丽姑娘,看样子也就十四五岁,后面跟着的是一身水红曲裾的赵蝶。
那姑娘一进门便看见了正回头看她的荀灿,几步走至荀灿身边,拉起她的手左看右看,嘴里说着:“好一个漂亮丫头!母亲大人,这是要分给哪屋的呀?若是没人要,就分我房里吧。”说完撒开荀灿的手,往太妃榻边走去。
“哎!皇兄!你啥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呢?”那姑娘跟刘仝说话的工夫,赵蝶也款款地走了进来,路过荀灿身边时,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