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受了冯骥阳胁迫,才买下玉佩。
谢三低垂眼睑看着黑漆漆的地面,他不愿相信,谢敏珺不止未婚先孕,还背着未婚夫与赵翼犯下通奸的罪行。他压着声音说:“我想,沈大爷不会否认,十年前,是谢大小姐求了永安侯,您才能离开天牢。除了情人,有什么能让一个女子背叛父兄?”
“你说的没错,不过——”沈经纶苦笑,“谢大小姐只是让永安侯救出名唤‘沈经纶’的男人罢了。”
“你的意思,难不成是谢大小姐认错未婚夫?”谢三脱口而出。当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色更难看了。沈经纶和谢敏珺的婚约是先太子妃一手促成的,而赵翼之妻是先太子妃的侄女……传言,赵翼议亲之时,他本来属意谢敏珺,是永安侯婉拒婚事。如果赵翼借沈经纶之名,处心积虑接近谢敏珺……
“其实——”沈经纶突然开口,打断了谢三的思绪,“前一日,即便谢三爷不在公堂,也很清楚公堂上发生过什么吧?先前有人问我,我与水汀的主人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对方不惜隐忍十年,只为在我面前杀害我在乎的人。”
闻言,谢三只觉得脑子嗡嗡直响。一句“有人”,一声“我在乎的人”,沈经纶分明在告诉他,他在乎何欢,何欢也知道他的心意,他们是两情相悦的。
沈经纶注视着谢三,嘴里掠过一抹浅笑,接着叙述:“我没有回答,她又问我,谢侯爷替我说情之后,我直接离开了京城,先皇何时恩准我带着唐安的字画回蓟州……”
“先太子谋反一案,是你检举……”
“我什么都没说。”沈经纶高声打断了谢三,目光炯炯看着谢三,正色道:“没有人比谢侯爷更清楚事实的真相。我想,谢三爷来到蓟州,恐怕并不是侯爷授意的吧?”
谢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沈家的,也不记得沈经纶后面又对他说了什么。他只知道,就像沈经纶说的,永安侯知道全部的真相,所以他不可能骗他。
可按照沈经纶所言,谢敏珺自杀,是她见到了真正的沈经纶,发现自己居然错认未婚夫,这才羞愤自杀。至于永安侯替沈经纶说情。先皇才答应既往不咎,放他回蓟州之说,也是他们一厢情愿。恐怕沈经纶与先皇在先太子出事前早有协议,所谓的关入大牢。不过是做戏罢了。
沈经纶远远看着谢三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表情一下子垮了。
“大爷!”文竹与沈志华异口同声,疾步跨入屋子。
“去给我沏一杯热茶。”沈经纶支开文竹。
沈志华皱着眉头搀扶沈经纶坐下,又转身阖上房门,压着声音劝说:“大爷,事情都过去十年了,您要保重身体……”
“传话回京城,让他们找机会查一查永安侯府三公子的陵墓,查探一下棺材内是否有尸首。”
沈志华愕然。谢家不止是开国功臣,更是传承了几百年的世族。要查谢家嫡枝的陵墓,谈何容易。“大爷,您不是已经决定……”
“这事与我早前的决定无关。”沈经纶微微喘气,脸色苍白如纸,再无面对谢三时的从容。他深吸两口气。平复情绪,这才继续说道:“十三年前,在皇上被贬谪出京前,谢侯爷对外宣称,他的三子急病身故,长子因为兄弟情深病倒……”他咳嗽了两声,喘着粗气说:“如果当时只有永安侯世子受伤……”
“这就表示谢侯爷早就洞悉了一切。”沈志华的表情也变了。惊道:“谢侯爷虽然为人低调,但他从不是软弱可欺的人,甚至称得上锱铢必报。”
谢三没有看到沈经纶的狼狈与急切,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他必须亲自回京,找永安侯证实沈经纶的说辞。若果真是赵翼诱骗谢敏珺。生出了后面的一系列事端,他就算把整个江南掘地三尺,就算远涉重洋前往倭国,也要把“羽公子”及其党羽一网打尽!
天蒙蒙亮,谢三带着长安及几名随从。骑快马出了蓟州城。
同一时间,离蓟州城几十里外的陵城郊外,一座孤零零的农家小院彻夜灯火通明。院子的角落,身穿粗布衣裳的三具尸体,像垃圾一样被弃置墙角。尸体旁,满满几十箱金银珠宝正由黑衣人有次序地运走。
随着一阵马蹄声,一个精瘦的汉子翻身下马,跌跌撞撞入了院子,直奔堂屋,嘴里大声叫嚷:“当家的,谢三刚刚出了蓟州,正往这边过来……”
“太好了,来得正是时候,主上果真神机妙算!”说话的男人拿起桌上的大碗,把白酒一饮而尽,随即抬手右手,用衣袖抹了抹嘴。瞬间,他右脸的血渍随着他的动作,在他的脸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划痕,配合着喷溅在他额头、眼睑、发丝的细密血滴,把他的表情衬托得愈加诡异。
男人与其他人一样,同样身穿夜行衣,黑色的衣服上东一块,西一块污渍,也不知道是酒水,还是其他人的鲜血,旁人只觉得他浑身散发着血腥味与肃杀气息。
精瘦的汉子匍匐在地,一连喘了几口粗气,这才继续说道:“主上有命,谢三及他的随从,一个活口都不能留。得手之后,仔细搜身,若是发现玉佩,务必将玉佩第一时间呈给主上,不得有半丝损毁。”
男人闻言,诧异地询问:“是什么玉佩,让主上如此郑重其事,先前怎么没听主上说起过?”
“这个小的就不得而知了。”精瘦的汉子摇摇头,又补充道:“这事是主上临时派人通知小的。传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