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旬,战风雨也跟王小北和阮小六熟悉了,李云道哭笑不得地看着三个喝疯了的家伙抱着酒瓶子划拳行酒令,最后就差斩鸡头烧黄纸了。从紫玉记出来,王小北安排了去桑拿,四个大男人便在桑拿方里坐了一排,战风雨和王小北身上还好一些,但李云道和阮小六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旧伤。
汗一出,人也就清醒多了。战风雨看看那遍体鳞伤的两人,再看看自己和王小北的细皮嫩肉,一脸羡慕地道:“我们头儿和阮哥都是真正经历过生死的,这才是真男人啊!”
王小北瞥嘴不屑道:“挨几刀几枪就男人了?没这种道理。男人不男人,那得问女人才知道!”王家大少得意洋洋,当了爹以后,很少有机会再跟兄弟们出来这般浪荡,要是照以往,这桑拿房里还起码要安排四名模样和身材都在八十分以上的年轻女子伺候着才叫完美享受。
阮小六笑道:“你这叫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嘿嘿,这一身伤,你知道什么时候才最具杀伤力吗?嘿嘿嘿,就是在那个时候。女人这种雌性动物,本来就是母爱泛滥的,那种时候看到你一身伤,她会心疼得死去活来的,不信你问我姐夫。”
李大刁民悠悠道:“受伤说明功夫不到家,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你们没看到我们大哥和二哥,那俩儿武力值变态的家伙,他们功劳大了去了,但身上到现在也不见什么伤口,尤其是我二哥,比小北还要细皮嫩肉。所以是不是真男人看伤口是没用的,关键时刻还是得看胯下二两肉。”
众人同时哈哈大笑,又开了些男人之间才会相互调戏的玩笑,这才言归正传。
“云道,你们那个城东工业园听说挺难搞的。上次不是说你只分管公安口子吗?怎么又管起工业园这档子事情了?”王小北问道。其实王家对于李云道今后的发展道路有过多次地讨论,只是到目前还没能争论出一个切实的结果。
“工业园呢,是前任市委书记的政绩工程,不过很不幸的是,才开始拆迁就弄出了全国震惊的埋人案,后来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江北窝案爆发,一大批官员都进去了,这个劳民伤财的工业园也就僵在了那里。现在的情况比较尴尬,属于骑虎难下的那种,进退两难啊!退,已经投入了那么多钱,说不干就不干,会被老百姓指着鼻子骂娘的。可是再接着干,财政原本就缺口很大,一毛钱估计都没法再接着投入了,怎么干呢?而且说实话,你们俩没去江州长时间地呆过,我到那儿的第一感觉就是——这是一个被历史和时间qiáng_jiān过的城市。空气很差,雾霾天不断,经济基础薄弱,gdp和财政收入就靠着可怜的煤炭产业链支撑着,否则这个城市早就在美国的底特律之前就已经破产了。现在全国都在提倡经济发展的转型升级,江州唯一的希望就是这个半拉子的工业园了。如果真的能扣上一个自贸区的帽子,说句实话,江北我不敢说,但我有信心在五年内让整个江州的gdp翻一番。”李云道靠在桑拿房的木墙上,看着烧得发红的火山石道,“我估计年初应该就有人得到了消息,江州要入围这一轮的自贸区的范畴。其实按照目前的批复节奏和特点,把鲁南港和江州港合在一起成立自贸区才会产生最佳的效应。但鲁南港是鲁南省的,江州港是江北省的,两个不同行政省份各划出一部分成立自由贸易区,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做法,在很多人眼里也应该是一种极冒险的做法。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也许就是六子你母亲这些专家最质疑的地方。”
王小北道:“如果放在同一个省份里,很多事情还是比较好协调的,毕竟从大方向上看,整体利益是一致的,有省委书记这个班长在,就算有不同意见也只要一句话就可以搞定。但是放在两个完全不同的省份,扯皮的事情会很多,上面肯定也担心别闹出什么笑话来。而且这种自贸区成立,本身就带着拉动地方经济的目的在里头,如果最后变成了内耗,那还不如缓缓再说。”
李云道点头道:“我估摸着专家们现在就是这个想法。不过现在京城的保密工作都做得如此之差吗?春节后,原来停工的不少工地都复工了,我相信肯定是有人故意放了消息出来,换个说法,我估计京城里头,看中这块蛋糕的还不只是一两个人。”
阮小六道:“是有一帮王八犊子成天盯着地方上的蛋糕,利用信息差来赚钱,以前朱梓校和蒋青天都干过,现在朱梓校完蛋了,蒋青天也老实多了,不过既然有漏洞在,总有人会跳出来挑大梁赚这种民脂民膏的钱。”
李云道问王小北:“你咋没试着用这种方式去弄点零花钱?”
王小北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之前跟山西人倒腾煤矿,差点儿没被老爷子把腿给我打折了,大姨后来也给我下了禁令,只要我敢倒腾批文,一定亲手把我送进去。大姨可是说到做到的性格,老爷子还在世的时候,我宁可被老人家拿拐杖抽一顿,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地去触碰大姨的底线。”
陆小六似乎也心有余悸地跟着点头道:“你大姨也真是的,干嘛对自家人那么严格,那天去你家,硬是审犯人似的问我红妆会所究竟有没有不正当的买卖,天地良心啊,我那个会所就是给京城里的大姐们唠嗑拉家常的地方,哪里敢藏污纳垢啊?”
李云道笑道:“大姑干了一辈子的纪检工作,难免会因为工作惯性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