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克!罗克!”
“糟糕!他不会是死掉了吧?”
“嘘!都小点声,迪亚人的耳朵最灵敏了,别被发现了!”
“咳咳!多可,你再压着我,我就真的要断气了。”
黑夜中,月亮被云层遮挡着,偌大的高原暗淡无光,那股冷到骨子里的寒意令人不安,放眼望去,整个高原几乎找不到可以隐蔽的地方。
西岭高原,这片广阔土地永远是严寒的代名词,它位于华邦大陆西北方,此时正在经历战争。
在这片大地上上屹立着五大霸主,霜叶帝国、山迪帝国、亚人帝国、烈焰帝国、冰封帝国,它们是至高的掌权者。在其下还有大大小小的国家无数,西岭高原正是其中几个小国的战场。
“伙计你吓死我了,哈哈!你没死真是太好了。”
话的人虽然看不清样貌,但从轮廓来判断应该好看不到哪去,他哆嗦着身子潜伏在一个低矮山丘下,口中吐着白气。
“你们说我们能不能坚持到明天,真是该死,偏偏在这个时候跟凯文队长他们走散了,我能够感觉到迪亚人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你们还看不出来吗,每年的战争总有一部分人是要永远留在这里的,不管他们是活着还是死了。”
“伙计你是想说,我们已经被抛弃了吗?”说话的人,带着颤抖的音调。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战争对于我们这些小兵来说,只有生跟死两种结果,而对那些贵族而言,这仅仅是供他们打发时间的游戏而已,真可悲呢。”
“巴里德利行了,你别再说了,我们都会活下去的对不对,罗克你不是要当伯爵吗,我们不会在这里倒下的。”
“多可,说的对,我会成为高贵的伯爵。”说话的青年,眸子里透着精光,他的这些袍泽恐怕到死也想不到,熟悉的人儿早已调了包。
他本是地球上的普通青年,一次独自去雪山探险时不小心跌到冰窖中,这里人迹罕至,获救无望之下,他误食了深渊中的果子,便陷入了昏迷,醒来后才发现自己占据了罗克的身体。
“抱歉了伙计,你的身体我需
要,虽然你早就冻死了,但今后我就是你,你也就是我。”青年将悔恨跟不舍隐藏在心底,他非常清楚,要想活下去,就必须学会忘记过去,接受现在的一切。
从此以后我就是罗克,一个普普通通的王国小兵,无亲无故,毫不起眼的小角色,无法成为真正的战士,弱小的可怜,就算死了,也没有人会记得,但我发誓,从现在开始,总有一天我会让世界因我而颤抖。
“今晚感觉好漫长啊,好想喝一口家乡的朗姆酒,听一听家乡的小调,如果回到家乡,我一定要把卡伦抢过来,告诉她我有多爱她。”
说话声到这里划上了句号,除了那时而飘起的一缕缕白气以及低沉的抽泣音,谁也不知道这些隐藏在黑夜下的小兵能不能活着看到第二天的黎明。
战争是残酷冰冷的,跟这鬼天气一个德性,完全不管人们愿意不愿意。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西岭高原下起了鹅毛大雪,白茫茫的,像是给这满是创伤的大地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毯子。
维持了整整两个月的战争,随着这场大雪的到来,宣告了它的结束。高原上的几个国家,有的满载而归,而有的只能吞下失败的苦果,失败者必须蛰伏下来积蓄力量,准备好卷土从来。
那些平民就没那么幸运了,家园尽毁,赖以生存的土地、食物损失殆尽,能够活着就该谢天谢地了。
“多可、巴里德利、艾草垛、平希你们在哪里?啊,我怎么动不了?”
雪地中,随着一声大喊,一个大大的雪包向上隆起,不一会儿一个脑袋钻了出来,他大口呼吸着。说真的,那是一张很年轻的脸,一头黑色微卷的短发,挺直的鼻梁,琥珀色的眼睛透着些许茫然,长相略显清秀的年轻人抬头看向苍茫的天空。
“死了?他们都死了。”
随着雪地一阵松动,罗克艰难地从雪堆中爬了出来,他身上穿着锈迹斑斑的破旧铁甲,胸口、大腿上有着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不,不会的,你们不能死啊,多可!你们在哪里?回答我啊!”
约莫过去了一个小时,罗克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像,身上的冻伤越来越严重,冰冷的铁甲
无法给他足够的温暖,他的脑中浑浑噩噩。
落日临近,罗克在白茫茫的雪地上坐了一天,他的身体早已僵硬,仅有口中还有微弱的呼吸。
嗷!
嗷嗷!
在这时,西岭高原的冰原雪狼开始了行动,它们的啸音一波比一波高,罗克或许在今晚就会成为它们的食物。
嗒嗒嗒!
当夕阳的余晖彻底落下后,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隐约可以看清是两个人,他们手里拿着昏暗的油灯,走的很匆忙,离罗克越来越近。
“妈妈,这有个人!”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这是一个七八岁小姑娘,一头金灿灿的头发扎着马尾,湛蓝色的双眼好奇地望着罗克。
尽管脸上有些肮脏,但可以肯定她的皮肤很白,应该比这雪地还要白,穿着单薄的亚麻制式服饰,好在身上还用一条很长的破布裹了好几层,否则无法抵挡严寒的天气。
“杰拉安静点,天已经黑了,我们得走快些。”小姑娘身旁的女人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将身上的破布裹得更紧了,匆匆看了一眼罗克便继续朝前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