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望梅同样也算是从小就修为进展飞速的家族继承人,她都从来没有见过像夕霜这样的情况。她有些担心这是和发生在谢怀宇身上一样的,被人事先设好的局。
可夕霜的性格非但没有扭曲暴戾,反而比刚到甘家来的时候更加宽容大方,如果这是一种被人为的改变,那只能说夕霜在向更好的方向发展。甘望梅让弟子送来最好的灵药,尽数给夕霜灌了下去,两只灵物也被放在同一个屋子中好好照顾,要是没有两个忠心耿耿的灵物,夕霜今天未必能够成功。
甘望梅关上屋门退出来的时候,谢安在听到消息赶了过来:“甘家家主,她还好吗?”
“她一直知道自己要做什么,非常清楚。我虽然很生气,可是又很欣慰。”甘望梅转过身去,不知为何,对谢怀宇吐露了心声,“我第一次看到她成年后的样子,以为她和她的娘亲是一模一样的。可现在我却觉得她和我的性格才越来越像,真奇怪,她明明应该最恨我的对不对?却和我越来越像了。”
谢安在沉默片刻后道:“不是你们两个人像,而是所有心系寂望平原,希望所有修灵者平安康健,知足常乐的人,都是一样的,都是相似的。”
甘望梅嘴角露出一点笑容:”这句话说得真好,心系希望平原,心都是一样的。你和你爹,走的不是同一条路。我也挺佩服你的,不容易啊。“
“那甘家家主怎么不说我和我娘才特别像,我和我娘也是心系寂望平原的人之一。”谢安在看起来虽然疲倦,但是双眼异常明亮,“我能够感应到我爹一些微弱的气息,如果我和宁思剑,把这点感应合并在一起的时候,或许能够锁定我爹的位置。等到韩前辈回来,我们做下一步的部署,找出我爹,把那个已经根本不是原来那个谢怀宇的他揪出来,彻底解决心腹大患。”
这一次夕霜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睡了很久很久。她努力想让自己睁开眼,可是做不到,她在心里呼唤着金瑶和水魄,希望它们出现能帮帮自己。但是所有的呼唤都石沉大海,没有任何的回应,夕霜有些着急,又有些慌乱,为什么水魄和金瑶都没有反应了呢,难道说它们主动离开了自己吗?突然在黑暗中她看到了一些光,那光虽然微弱,却在引导她正确的方向。
她知道自己应该向着光的方向走去,双腿一开始仿佛不是自己的,每一步都那么艰难。好在夕霜咬紧牙关越走越快,而光线越来越明亮。她虽然没有查到光线的源头,可她知道这是日月花枝镜的镜辉,光源中有令人温暖,而心安的东西,就像小时候娘亲在临睡前唱的美妙之歌。虽然已经只能记得含糊的旋律,可每每回忆起来,就让她心生勇气,无所畏惧。夕霜的步子越来越轻快,日月花枝镜骤然出现在她面前。她毫无犹豫地把双手向着镜面按了上去。一股暖流从接触的位置传向她的全身。
夕霜发现自己能够发出声音了,能够呼喊了,那一声到了嘴边,却只是低不可闻的呼叫:“韩遂,韩遂你回来了吗?”
有人握住了她的手,心中知道那不是韩遂。韩遂的手,一直温暖如初,不是这样,冰冷冷的。她再一次努力地睁开了双眼,见到了守在自己身边的甘望梅。
甘望梅一见她睁眼,眼中藏不住的欢喜,努力平复平日的冷漠表情:“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
“韩遂回来了吗,我睡了有多久?宁思剑,还好吗?”夕霜发现嗓子干涸,每一个字都像是沙石上打磨过的,那么粗粝,完全不像是她的声音了。她必须要问,要把心里最想知道的几个问题,全部问出来。
“刚刚醒,不要问这么多问题,我只问你感觉如何!”甘望梅的手直接盖住她的眼睛,不让她消耗才积蓄起来的力气,“韩遂没回来,其他的一切照旧。”
夕霜的眼前一黑,甘望梅的脾气火爆,手心却那么冷,她虽然有些不适应,心里却因此平稳下来。韩遂和她分道扬镳时,说好去查找关于镜川重现的线索,要是没有意外,不会耽搁这么多时间。要是出了意外,目前来看,谁又有能力去支援韩遂!
“那只灵物的情况不算稳定,我有些担心它会和影兽一样失控。你知道我一直不喜欢饲养灵物,可看了你身边的这两只又觉得或许可以尝试改变一下自己的想法。“甘望梅的目光划过墙角软垫上修养的金瑶与水魄。
夕霜跟随她的目光,怜惜地看着自家的灵物:“难怪我在沉睡中无法呼唤出它们,原来它们消耗过多,情况比我更糟糕。”
甘望梅的反应迅速,瞬移到门边,喝问道:“是什么在外面!”
“家主,那只灵物快要不行了。”门外有弟子低声回话,“请家主过去看看。”
夕霜立刻反应过来,快不行的正是宁思剑,她不顾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撑着起身。甘望梅已经熟知她的性子,在这个时候谁也别想拦得住她,只得伸手去搀扶:“就算是着急去帮忙医治灵物,也该先考虑自己的身体吧。”
“我一个人做不到,但是我有个别的主意。”夕霜要求去见一见重伤被谢安在背回来的苏盏茶,“目前看来,只要她不拒绝我,我就有办法。”
“她没有醒。”甘望梅直接打断道,“她的伤也很重,甘家灵药有限,必须要有主次之分。所以,只能给予她维持伤势平稳的份额。”
眼下不比往常,甘家的储备资源用掉的无法及时补充,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