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心将背抵着门,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她已经做到极致了。

尽管不想承认,但现实就是如此残忍,她离不开萧先生的庇护,至少目前还不行。

所以她不能把他惹到翻脸。

“萧先生,您答应我,就您一个人进来。”

“行。”

门外,服务员已经拿来了钥匙,甄心抢先一步,打开一条缝隙。

贾梦妍用力挤了进来,声音充满恼怒,“许沐!”

她环顾一圈,没发现许沐的踪影,劈头厉声质问甄心,“你把许沐藏哪儿了?”

“什么许沐?这里就我一个人。”甄心淡定应道。

萧庭礼已经踏进来,随手把门反锁了。厉眸打量过休息室内的每一个角落,确定这里面确实藏不住一个人。

他这才看向甄心,然后一眼瞥见她的狼狈。

“裙子怎么回事?”

因为嫌上次那件露背礼服太暴露、太诱惑,新做的这件礼服除了抹胸设计让她小露香肩之外,其他地方都包裹的严严实实,长长的裙摆一直遮住脚踝以下。

但此刻,他眼前的甄心却露着一条美腿,左侧的裙摆绽裂,高开衩一直开至大腿根下,显得犹抱琵琶半遮面,透出一种无限的诱人风情,一种残破美。

贾梦妍的脸色骤变,“甄心,你不要脸!”

“裙子坏了而已,我怎么就不要脸了?”甄心反问,“贾小姐对自己未婚夫的信任度未免太低了。”

她当然知道,眼前的情况显得暧昧不清,引人遐想。但她本就没做那种事,自然理直气壮。

贾梦妍怒色显在面上,“你在休息室内穿成这样,任谁看见都要怀疑!”

萧庭礼的目光停在甄心白皙修长的腿上,“在这里多久了?”

“有一会儿了。”

“为什么要反锁门?”

“怕被人闯进来看见了,借机大做文章。”甄心说着,目光扫过贾小姐。

萧庭礼走向她,提起一片裙摆,“好好的裙子,怎么会破成这样?”

“门后那个衣架勾破的。”甄心无奈地叹一声,表情里充满了懊悔,“我应该小心一点的。”

萧庭礼转头,瞥见门后的欧式铁艺衣架一侧,挂着一块裙摆碎布,看起来确实如她所说。

他脱下披风给她披上,长长的衣摆一直遮到她膝盖,不注意是看不出异常的。

“走吧。”

他揽着她的肩膀往外走。

贾梦妍正要不依不挠,门外有人急急敲响,“贾小姐!”

“什么事!”

“许先生正到处找您,您快出来吧!”

贾梦妍的脸色并没有因此缓和半分,她紧绷着脸飞快旋开门,不发一声踏出去。

甄心识时务地躲在男人的披风里,眼角余光瞥见男人的侧脸隐在灯光背后,氤氲了一层淡淡的灰蒙,“我如果不来找你,你还准备在这里躲多久?”

“萧先生肯定会找到我的。我是您带来的,您总不至于连我丢了都没察觉。”甄自然而然地回答着,那意思分分明明,她是他带来的人。

萧庭礼拥着她走回到宴客大厅,正好看见了舞台上的感人一幕。

许沐母亲亲手端着一碗香甜的糖水走向贾梦妍,注视前方的目光里,充满了慈爱和欢喜。

“梦妍,按照我们许家的老规矩,做婆婆的,一定要在今天亲自给儿媳妇煮一碗糖水,寓意你们今后的日子,每一天都向活在糖罐里,甜甜蜜蜜。这糖水里的蜜枣和甜豆,每一粒都是我精挑细选,洗净以后,小火慢熬。你尝一尝,可甜了。”

贾梦妍的表情,已经同方才在休息室内,判若两人,既惊喜又感动,“你和妈消失这么久,就是去给我做这个了?”

“是的。我妈说了,这糖水一定要亲手做,才有意义。你喜欢吗?”许沐深情地注视着她,目光里的爱意藏也藏不住,都要溢出来了。

“喜欢,喜欢极了。谢谢妈。”贾梦妍开心地喝了一口,满脸都是幸福的笑容,“真的好甜。”

甄心注视着台上的一切,觉得奥斯卡欠许沐母子一座小金人。要不是她亲眼看见之前都发生了什么,她也要被这温馨的一幕感动了。

想想也好笑,她认识他们十年了,竟然一直都不知道,他们说谎的功夫一流。

而这一次,也是她最后一次帮许沐母子了。许沐告诉她,干妈这是抑郁症犯了,吃了药也要二十分钟之后才能见效,所以央求她在这里拖延时间,自己则快速抱着母亲离开了。

至于裙子,是被干妈撕坏的。

她从未见过那样的干妈,竭斯底里的发狂,非要许沐带着她立刻远走高飞。

而她为了演戏,索性把裙摆撕的更大一些,那样才够狼狈。

“回去了?”萧庭礼侧目看向她。

甄心点头,“但是我手机落桌上了,得拿回来。”

萧庭礼带着她回到桌前,揽着她肩膀的手松开,身子微倾伸手去拿她的手机。

贾国政夫妻带着贾梦妍和许沐正在隔壁桌敬酒,见甄心回来了,贾梦妍立刻朝他们走来,目光盯上了那件遮羞的风衣。

仿佛心灵感应般,就在贾梦妍伸手欲掀掉她披风的一瞬间,甄心倏地转头,眸底一道光芒骤闪。

贾梦妍刚觉得眼前莫名一道光亮刺眼,下一秒,她已经一屁股重重跌在了地上,手中的香槟,连杯带酒都扣在了自己头上。

“甄心!你干什么?”

贾梦妍又羞又怒,一边厉声质问,一边挣扎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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