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多数的城市一样,bh市的凌晨一般也都是安静的,不过昨晚下了今年的第一场秋雨,似乎预示着这个早晨和平日有些不同。
在郊区的一处破败的厂房里,几十台陈旧的机器正发着最后的轰鸣,就像年迈的老牛一样,步履蹒跚的走着最后一程。
“快点,快点……”一声呵斥从车间里传出来,接着从脏乱的机台后面冒出一个光头黑脸的男人,手里挥舞着一根细长的棍子,对着在机器上操作的几名工人吆喝:“要想拿到这个月的工资就手脚麻利点,这可是本月最后一批钢管,谁干的多谁拿的多,谁敢偷奸耍滑,别怪老子不客气……”
周围的人仿佛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工作环境,他们丝毫没有被光头男人的吆喝声打断,依旧忙活着手里的东西。
“陈哥……陈哥……”
从外头跑来一个小个子,他边找边喊,匆匆忙忙的显得很着急,进来后到处瞧着。
“大早上的喊什么?”光头陈刚想点上一根烟,就被一声狼嚎打断,他皱着眉头走了出来。
“出事了,陈哥……”小个子毫不避讳,直接喊了出来。
“别胡说,能出什么事。”光头陈回头看了看,发现没有人注意他们,便拉着小个子走出去:“大惊小怪的,是你老婆死了还是你家坟头让人扒了?”
小个子一脸的嬉皮笑脸:“陈哥真会开玩笑,我还没老婆呢,再说我家坟头在哪我都不知道。”
“少废话,说正事。”
小个子四下瞅了瞅,然后小声说道:“是这样的,我听局里一哥们说咱们厂里的钢管出问题了,听说砸了一个大人物,咱这个厂马上就会有人来查了。”
“什么?”光头陈眼皮立马跳了跳,他揪住小个子的衣领,一脸的凶神恶煞:“你tm听谁说的?我现在其他的营生都被查了,就只剩了这个,你要敢胡说,我扒了你的皮。”
“陈哥你先放手”,小个子身材矮小,被光头陈揪住,感觉像被提了起来,看着光头陈的脸,他一边握住衣领一边解释:“透露的人是我一发小,消息绝对可靠,也是他喝酒后不小心透露出来的。”
光头陈放开他将他拉到一个背风的角落:“知道砸的人是谁吗?”
小个子谨慎的说道:“听说好像是——夜大少的人。”
光头陈眼角微眯,太阳穴一阵发紧,整个bh市只有一家是姓夜的,但他真心希望不是他想的那个人,他装作糊涂的问:“哪个夜大少?”
“陈哥,你怎么糊涂了,咱们市有几个姓夜的,当然是华耀集团的当家人夜璟恒啦。”
“夜璟恒?”三个字像一道雷似的劈了下来,光头陈嘴唇一阵发干,脑子一片空白。
小个子拉着他,紧张的劝解道:“陈哥,我看你暂时先把工停了吧,趁着人还没来,出去避避风头,他们看不见人估计就会撤了,你等风声过了,再回来就是了。”
光头陈喃喃自语:“妈·的,这个姓夜的跟我有仇是咋的,前段时间刚端了我的店,现在又要来搞我的厂子。”
前一段时间因为吴晶晶的事情,陈彪的夜店因为藏毒被警方抄了家底,幸好有点关系罚了一大笔钱,人进去思过了几天就放了出来,不过那次将他的棺材本都赔了进去,他这才接了赵家工厂的私活,手上刚宽裕一会,夜家又来找事。
“陈哥你今年是不是犯太岁,不如你出去后找个地方拜拜,总之先躲过这一阵子再说吧。”
不怪小个子这么说,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夜璟恒那样的人物就是太岁,他今年也算是在太岁头上动了土。
“姓赵的进去后,留了一堆烂摊子给我,等他出来,我得好好跟他算算。”陈彪将手里的烟掐掉,一脚踩上去,转身往里走:“我跟里面的人交代交代。”
“行。”
小个子守在门口,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着,紧张的环顾着四周。
“大家先把机器停一停……”里面声音实在太过嘈杂,陈彪边敲着手里的棍子边招呼着大家。
里面的工人抬起头来,一脸茫然的看向他,不知发生了何事,机器的轰隆声渐渐的小了,直到安静下来。
十几个工人走到前面的空地上,等待着陈彪的指示。
“今天的活先到这……”
正说着,忽然外面听到了几声汽车的声响,大家疑惑的往外看,突然小个子跑进来冲大家喊道:“大家快跑啊,警察来抓人了”。
“什么?警察……”
“警察为什么来……”
“别管了,先跑了再说……”
警察两个字也许有先天的震慑之力,听到警察来了,一群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往外跑,有几个反应快的还跑回去拿了自己的背包,不过他们一跑到门口就被堵在前面的警察包围了起来。
门口停了五辆警车,从上面下来一群持枪荷弹的武装人员,因为怀疑里面的人有持枪的可能,那些警察没有直接冲上来,反而用车体挡住身形,把枪口对准了他们,一个中年警察拿着一个喇叭对着他们喊道:“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劝你们放下武器,配合审查,争取宽大处理,不要做无谓的抵抗……”
有一个胆小的直接吓的倒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警察同志,我们没有武器,我们只是打工的。”不知谁带头喊了一声,其他人也纷纷喊起来:“我们没有武器,我们是好人……”
中年警察继续喊道:“把手抬起来,举高,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