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乱穿好衣服趿着鞋,下楼来到院子,我妈也刚好走了进来,看我急匆匆的,袜子也没穿,就数落我起来:“急什么?把衣服袜子都穿好了再出去不行,扣子都扣岔了。”
说着就过来帮我整理衣服。
一边坐在厨房外的凳子上重新穿鞋袜,我一边焦急地问:“妈,这是出了什么事,引来这么多警察?”
有些不安地看了看院墙外面,又看了看我后,我妈低声说:“河边……死了两个人。”
什么?
我不禁脑子一炸,头皮发麻!
合着我做的那个梦是真的?
“唉……是茶山塘那边的人,好像是手脚不干净的贼偷。”我妈叹了一口气,看我表情忽然僵住,变得很难看,也是脸色一变,连忙说:“你不要急,又不关你的事,半夜跑到我们这来偷东西,也该他们要死……唉!你这娃儿咋一点不听话,急什么急啊,没看过热闹么?”
她后面说的什么,我已经顾不上听清楚了,急匆匆来到马路上,和一些见我出来的爷爷奶奶叔叔伯伯等长辈,打过招呼后,跟着他们一起往路下看去。
刚才在二楼时,出事地点刚好被潘老海家房子挡住了,看不到具体情况,此时来到路边,才看见,沿河堤往上四十多米的地方,已经站满了警察,再往上一点,两个警察正在警戒线内到处拍照。
至于河堤下的情况,就看不大清楚了,只能大致看到,同样也有警察在拍照,还有几个穿白大褂的法医正在忙碌。
正是我那个怪梦,两个人被地面伸出的鬼手绊倒,摔下去的地方!
我不禁深吸一口凉气!
是那两个人先死在河边,我才做的梦,还是我做梦的同时,他们也正在被“黑暗”追杀?
或者两人撕心裂肺吼叫着逃命,根本就是真实的事情,而非我在做梦!
关键是,如果两人当时真的在嘶吼,动静就必然很大,怎么我却一点也没听到,或者说明明已经听到了,却根本醒不过来?
和通常印象中,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有说有笑,甚至遇上跳楼还高喊快点跳的冷漠“看客”不同,路边的人虽然多,但彼此说话的声音都很低,表情也都不同程度的凝重。
看长辈寨邻们的表情,和他们谈论的话,我很快也就收获了有用的消息。
两个死者昨晚的动静,确实很大,最开始传出惊恐叫声的地点,也正是接近潘家大寨中心,一个叫潘老八的人家院坎下,在附近狂喊着,慌不择路地跑了好几圈后,才找准方向往下跑,最终来到大马路上,往我们这边狂奔。
整个潘家院和李家寨的人,绝大部分都听到了昨晚的动静,但根本没有人敢出来看,胆子小的,甚至捂在被窝里瑟瑟发抖,直到天明。
也不能一味的说成是人心冷漠,大家晚上本来就不敢出门,冷不丁听到有人叫喊得这么恐怖,换做是谁也不敢轻易出来看。甚至有相当一部分,压根就没认为是人在叫喊。
一直到天完全放亮,在惊惧中煎熬了一晚的人们相继开门,胆子大一些的,循着昨晚声音的方向过来,才在河岸边草地上发现两具尸体,继而报警……
听着人们的谈论,我表情也愈渐严肃。
这么多人都被惊醒过来了,惴惴不安熬到天亮,为什么我却没听到,或者说听到了也醒不来?
“看到没有?晚上可千万不要再出门,那两个人,就是被那很吓人的鬼婆娘害死的。”不知何时,爷爷已经背着手来到了旁边,凑到耳畔对我低声说。
除了警察,附近几个寨子,任谁都知道,那两个人是因为什么死的,就包括我自己,也没什么疑议。
我现在更关心的是,为什么昨晚闹得那么吓人,我却完全醒不过来,只觉得像做了个梦?
看看表情严肃,又有些呆滞的爷爷,我很快就否决了刚才的想法。
爷爷会一些奇门术,其中必然会有一两种,让人陷入睡梦醒不了的办法,但看他现在脑子不清楚,手脚也已经很不利索的样子,应该没那个能力,更没道理会把那些对人无益的手段,用在他亲孙子的身上。
至于我老爹,也不大可能。他懂的本来就没多少,何况他也不知道昨晚上,会突然出这么大的事,总不能一到晚上,就用手段让我醒不过来吧?
本来还挺想过去,看看那两个人是什么死状,但也只能是想想就算了,警察绝不可能,会同意我一个非亲非故的人接近现场。
于是又看了一阵后,我扶着同样来到了马路上的二奶奶,和爷爷满爷满奶及几个长辈一起,回到了家中。
没多久功夫,我家厨房和本来还不算小的院子,就被陆续过来的人挤满了,所有椅子凳子都搬了出来,也还不够坐。
人虽然多,但却丝毫不显得嘈杂,每个人说话都压低了声音,很少会露出笑容,气氛很是压抑。
过了一会后,外面开始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是家属赶到了。
正如我妈一开始告诉我的那样,两个死者是七八里外“茶山塘”的人,而且还是叔侄关系,十里八村都知道,这两叔侄胆大包天,手脚不干净,是惯偷,只是碍于情面,或者没有直接证据,才没人戳破他们。
据老人长辈们推断,这两叔侄,应该是得知我们这两三个寨子,最近晚上没人敢出门后,起了盗心,昨晚下半夜摸了进来,没想却送掉了自己的命。
虽说是两个贼自己作死,怎么看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