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入魔,又怎能无惧魔?”
“不想着无惧魔,又怎会入魔?”
“所以小……兄弟,你若是不入魔,又怎么对得起为兄冒这么大风险的一番安排?”
“所以还是放弃犹豫,好好享受为兄为你精心安排的“入魔盛宴”吧小兄弟,至于别的,你完全不用有任何担心,天塌下来,有为兄替你担着便是……”
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自己真的已经死了。凶猫的獠牙虽然被我掰断了一颗,但剩下的三颗依然锋利,被其锁住了最要命的咽喉部位,怎么看都已经没了活命的可能。
所以在喉咙被锋利的尖牙咬住,猛地传来剧痛的瞬间,我只觉两眼一黑,心里升起了一丝淡淡的念头:
我完了。
在死神忽然真正降临的瞬间,人往往是处于懵住的状态,没有余力去想到别的太多东西的,所以这瞬间,我只知道我完了,并没有冒起别的诸如不舍悔恨之类的念头。
然而我并不知道的是,其实我的死期还未至,至少今夜还未至,所以实际上无论面临的处境有多凶险绝望,都总是还会给我留下一线生机。就在我以为死神已经真正到来,整个人随着眼睛的闭上完全陷入黑暗,终于从懵住的状态中,生起一丝后悔的情绪准备迎接死神时,那最令人窒息的一刻却迟迟没有到来。
发现真实情况,和我所知道的死亡降临好像不大一样,心里顿时又猛地腾出一股强烈的求生欲,如同溺水之人拼命想抓住救命的稻草一般,本能地使出全身力气,将那种死亡的感觉往外一推,拼力想逃出黑暗的死亡深渊。
于是我便真的逃出了黑暗,将死亡推离了我的身体。
茫然而恐惧地望着头顶上的璀璨星河,过了足足有半分钟后,才终于从完全懵住的状态中反应过来些许,连忙将压在胸口上的死沉死沉的感觉完全推开,爬起身两只手摸向喉咙。
除了感觉痛,和上手有些滑腻黏糊之外,喉咙并未被咬断咬穿,没有出现血流如注的情况。
“没死?怎么回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又过去了好一会后,才终于完全意识到目前是怎样的处境,相信了自己是真的没有被凶猫刚才那要命的一口咬死,心里升起一股浓烈的庆幸和后怕情绪,连忙又用手支撑着身体往后挪了些许,彻底从并未完全退去的那份死沉中脱离出来。
说不好究竟是清醒还是不清醒的,盯着脚边那团一动不动,比黑夜都还要浓上几分的黑影看了一会后,才总算又是从眼前的情况中明白了几分。
原来这凶猫也已经是强弩之末,在突然暴起将我扑倒,三颗獠牙锁住我喉咙瞬间,便失去了所有力气,再也无法咬穿我的喉咙,从而使我极其侥幸的又躲过了本来该必死无疑,本来该不存在任何意外的一劫。
意识到自己之所以能活命的缘由,再回想着刚才经历的恐怖一幕,侥幸后怕的同时,心里也渐渐升起了一股阴森森的暴烈情绪。尤其当发现这凶物只是完全失去了力气,无法再动弹,其实还没咽气,两只暗淡了很多的眼睛,还在用那怨毒的眼神看着我时,这股暴烈更是渐渐转成了暴虐。
想将这丝毫不知错的凶物撕成碎片的阴沉暴虐。
“我都打算又放你一命,准备想办法把你救活过来了,结果你仍然还是死性不改,还在想着要咬死我?我的同情怜悯之心就这么一钱不值,一再对你心软,换来的却是你处心积虑的想杀我?嗯?”
“如果是我先得罪了你,对你有任何歹心,使得你为了活命拼死反抗也就算了,可实际情况却完全不是这个样子,而是你占了我的地方,一再好言相劝也不肯走,还反过来想尽办法的弄死我。所以这就是你的生存之道?”
“畜牲始终就是畜牲,眼里有的始终只还是弱肉强食,别的你这样的畜牲根本就感知不了,也体会不了。我一再心软留情,好言相劝都无法让你改变掉一丝一毫的本性,可想而知你究竟是什么样的畜牲了,我如此对你都还是这个样子,如果遇上的是别的人,你岂不是更加残暴不通人性?所以像你这样的畜牲,要说在我之前没有害过人,我是半点都不会信的。”
“所以……既然作恶多端不思悔改,那你就去死吧。”
“就算是死,我都不想让你死得太痛快。”
有的东西如果早已经注定好,那就无论是福是祸,终究也还是躲不过去,更何遑是刚刚在生死之间走了一遭,从来没有离死亡这么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些什么的我。于是说着说着,心里也就冒出了一个本来似乎不大应该出现,却又顺理成章出现的想法。
再于是,拼着一口由恨意转化而来的狠劲,摸出手机打开闪光灯,就近找了一些“刺儿菜”捣碎成浆糊,忍着痛敷到被凶猫撕咬出来的,仍旧在流血的几处伤口上,勉强先把血止住后,便阴沉着脸在奄奄一息的凶猫脑袋前坐了下来,拉过背包将里面的笔墨纸砚一一取了出来。
“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战胜恐惧战胜黑暗,既然你这妖猫一身黑,又来得诡异,又不思悔改,一再给你机会都不知道珍惜,那就从彻底战胜你先开始吧……”
与此同时,山顶上的李山叶,也仿佛能听得到我的话,看得到我的人似的,在我阴沉着脸对着来路诡异的凶猫坐下来时,也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而我这一坐,就坐了将近两个小时,直到将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