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雪瑶把手机装进衣服口袋里,整了整衣服领子。
转眼间已是夜幕降临,驱车回到家的附近,一天没有任何收获,仿佛荒废了一天,让她实在不想这么早回家。
绕着这个陌生的街区转了一圈,顺着狭窄的路往前走,最外边儿开着几家低调中透着逼格的店面,她简单扫了两眼,就看到一家酒吧,名叫“夜魅”。
她下车推门进去,里面并不像一般的夜场似的那么吵闹,相反的是很安静,只有舞台上的歌手弹着电子琴,背后映照这昏黄的灯光,发着淡淡的暗紫色,场子里的卡座里大家都在安静地坐着喝酒,亦或是听歌。
她随便地坐了下来,点了一杯“血腥玛丽”,这酒的颜色很像一杯鲜血,沈雪瑶很喜欢这番茄汁。
这酒曾被称为“喝不醉的番茄汁”,沈雪瑶喝了一口觉得味道不错,于是又点了一杯。
舞台上是一个留着长长刘海的男子,下半部分的头发披散着,上半部分的头发则绑成了一个丸子头,幽暗的灯光让人看不清楚他的五官,穿着一个大大的白色t恤,但是气质看起来很像一个文艺青年。
他的声音很沙哑,听起来很苦涩却很有故事,那苦涩给人的感觉却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儿。
他唱的是沈雪瑶也很喜欢的一首民谣,名字叫《七月上》:
我欲乘风破浪,踏遍黄沙海洋
与其误会一场,也要不负勇往
我愿你是个谎,从未出现南墙
笑是神的伪装,笑是强忍的伤
就让我走向你,走向你的床
就让我看见你,看见你的伤
我想你就站在,站在大漠边疆
我想你就站在,站在七月上
……
带给人的感觉,画面感实在太强,歌里的人有伤痛,有无奈,有情深不寿的身影,那个用情至深的人把自己变的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沈雪瑶目不转睛地听着他唱歌,才发现丸子头男子是有搭档的,他的搭档上台,留着干净的寸头,脖子上戴着一条粗粗的金色链子,背着一把吉他。她也很想唱歌,感觉能治愈这城市里每一个孤独的心灵。
一曲唱完,音乐停止了下来,淡紫色的光晕还在旋转。沈雪瑶走到舞台旁,冲丸子头男子耳语了几句,背上了寸头男子的吉他。
坐在话筒前,弹起了吉他。她清了清嗓子,唱起了《理想三旬》:
雨后有车驶来
驶过暮色苍白
旧铁皮往南开恋人已不在
不动情的咳嗽至少看起来
归途也还可爱
琴弦少了姿态
再不见那夜里听歌的小孩
时光匆匆独白
将颠沛磨成卡带
已枯卷的情怀踏碎成年代
就老去吧孤独别醒来
你渴望的离开
只是无处停摆
就歌唱吧眼睛眯起来
而热泪的崩坏
只是没抵达的存在
青春又醉倒在
籍籍无名的怀
靠嬉笑来虚度聚散得慷慨
辗转却去不到对的站台
如果漂泊是成长必经的路牌
你迷醒岁月中
那贫瘠的未来
像遗憾季节里未结果的爱
弄脏了每一页诗
吻最疼痛的告白
而风声吹到这已不需要释怀
就老去吧孤独别醒来
你渴望的离开
只是无处停摆
就歌唱吧眼睛眯起来
而热泪的崩坏
只是没抵达的存在
就甜蜜地忍耐
繁星润湿窗台
光影跳动着像在困倦里说爱
再无谓的感慨
以为明白
梦倒塌的地方今已爬满青苔
她白皙的脸上透着健康的红润,表情淡淡,温润如玉,一双杏眸上挑,妩媚勾人,灿若星辰,却在无意间展现了万种风情,栗色的头发在暗紫色的灯光照耀下,微微飞舞。
现场响起了掌声,她的声音清澈而干净,婉转动听,歌声非常奇妙,有颜色、有形状、有温度,还杂含着情感故事,给每个人呈现了一场听觉动画。
一般人听过的这首歌都是男声版的,这样女声版的翻唱大概都还是第一次,都被这美女路人即兴上台唱的歌所吸引,她还是自弹自唱,给人一种暖暖的感觉流进心田。
沈雪瑶唱完正打算离开,却被丸子头男子拦了下来。
丸子头男子说,“等等,我们还缺一个搭档,你愿意来吗?”那声音很细,有点男女难辨。沈雪瑶这才看清楚这个人的容貌,这张仿佛精雕细琢般的脸庞,眼睛狭长,鼻子秀美,左耳闪着炫目光亮的钻石耳钉,充分体现着雌雄难辨的特殊美感,这简直是个女孩子啊!她在心里默默惊叹道。
她现在确实缺一个工作,如果能来这个酒吧唱歌的话,还是她喜欢做的事情,那当然好了。
她便一口应承道,“好啊!”
寸头男子也很开心,对沈雪瑶介绍道,“他叫白魅,我叫栾夜!这酒吧是我俩合伙开的!”
沈雪瑶笑笑道,“怪不得这酒吧叫夜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