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郡每年的冬日里总是要下几场雪,可今年冬日里却只淅淅沥沥下了一场小雪,最后还变成了小雨。对于身处北边的云中郡来说这是很反常的。已经过了正月,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却北风呼啸而过,下起了大雪。
在郡守府的后院里,一个姑娘站在栏杆处抬头盯着这从天而降的雪花。她在出神,从去年岁末就开始有人开始向她的母亲隐约的表达出想上门提亲了,母亲虽没有点破来人的目的,却也同她讲过了:过了年,她就十六岁了,是该张罗了。
陆梅洛,作为云中郡郡守的长女,到了适婚年龄,想要求亲的人家自然很多。在这云中郡,除了分封在这里的平王,她的父亲陆远廷就是最大的父母官,况且陆府又与平王府私交甚好,想要攀上这门亲事的人太多了。可这其中又有多少是真的想要娶她呢。
“大小姐,雪这样大,怎么站在外面了呢?”陆梅洛被身边的丫头璟雯打断思路,回头看向璟雯,“没事,外面的雪很好看。”
“那也要护着自己的身子不是?”璟雯有些嗔怪着一边说一边将暖炉轻轻地放到了陆梅洛的手中。璟雯碰到了陆梅洛的手,那一双手在这雪天里被冻得冰冷,惊得她一声呼喊:“小姐的手竟然这样冷,还是回去吧。”
陆梅洛看着璟雯这大惊小怪的样子不经莞尔一笑:“璟雯你太小心了,这雪说不定是这个冬天的最后一场雪了,再要欣赏这样的雪景可还要再等大半年喽。”回头想了一下,又对璟雯说,“我要带她赏雪去,这样的雪景她也该看看。”
过了几日,陆府中就来了人,这人是陆梅洛母亲的表亲王槿。王瑾的丈夫在云中经商,有事无事便来陆府坐坐,自然与陆夫人亲近一些。
王瑾素日来陆府都是直接进来的,可这次却不一样,拎着不少礼物,在门口还特别通报了才进来,这让陆梅洛的母亲心中起了疑,怕是这次不是单纯的来坐坐这么简单。
王瑾进门之后,很是直截了当便对陆夫人说:“表姐,小妹这次来是受人所托的,望表姐不要觉得唐突才好。”
“表妹有什么事情需要这样隆重的拜访?”陆夫人低下头微微抿了一口茶,轻声问道。
王瑾似有一些为难,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表姐也知道我与城中张家夫人交好,他的长子今年十八岁,原本早该娶妻,可一直随他的父亲出外历练,所以就耽搁了下来。”王瑾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想要看看陆夫人什么表情。陆夫人却仍然只是面露微笑,假装没听出这些话的言外之意。
王瑾便接着说:“今年张夫人实在是着急了,想着这云中城中还有哪些小姐是待字闺中的,正好那天我去了,张夫人便与我谈论起了咱家梅洛,说是小时候还是见过几面的,总还是熟识之人。张夫人有意询问一下表姐和表姐夫对这门婚事的看法,便求我来说辞一番。不知道表姐对此事是什么看法?”
“梅洛确是到了该婚嫁的年龄,虽说梅洛儿时与这张家公子见过几面,可总要问问梅洛和你表姐夫的意见,此事我一个人说了不作数。”陆夫人不慌不忙的回答着王瑾。
“表姐可否是在担忧着这张家公子的品行能力?”王瑾问道。
“品行能力自然是考虑的因素,可最重要的是梅洛的心意,假若梅洛不愿意,谁也勉强不了她。这件事情过几日我再给你答复吧。”陆夫人回答道。
“那小妹就等表姐的答复了。”
王瑾把这件最重要的事情说完,就与陆夫人开始闲聊一些家常,闲聊了半刻钟,便归家了。
当日傍晚,陆夫人独自去到了陆梅洛的院子。
陆夫人进来之时,陆汐正向陆梅洛抱怨今天在在书院里平王的小世子欺负她的事情,说是欺负,其实是小世子把陆汐的书藏到树上,然后小世子被陆汐收拾了一顿的故事。陆汐讲来还真的就像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那个愤怒。
在陆夫人进来之后,陆汐还又讲了一遍,不过把她教训小世子那段掐了。陆梅洛听着陆汐声情并茂的讲着她受迫害的故事,实在听不下去了,就说:“小汐你怎么不和母亲讲讲,后来你是如何找到书的?”
陆汐满脸委屈的看向陆夫人,回答道:“母亲你看看,姐姐一点都不关心我,只关心那书。”
“小汐,你可倒打一耙啊,刚才姐姐还听你完整讲了一遍,不过啊,你不能只讲小世子藏你书的事情,你也的。”陆梅洛故意这样说。
“小汐,你还教训了小世子!你一个姑娘家......”
“母亲,我没有,我还有事,母亲,我走了啊。”还没说完,陆汐一溜烟已经跑了。
屋内只剩下了陆夫人和陆梅洛。陆夫人心里一直在盘算着应该如何和自己的女儿说起今天的这个事情,她希望是委婉又不逼迫的方式。
“洛儿,今日你姨母向我提起了一个人,城中张家的大公子,儿时与你曾见过几面,你还有印象没有?”陆夫人出声询问道。
陆梅洛一听母亲说起了她的姨母,她就已经知道她的母亲今天要同她谈什么。其实今日她的姨母走后,她已经从璟雯那里知道了今日她姨母来的目的。
“母亲,我与大公子只是儿时见过几面,印象倒不算深刻,只是知道有这个人。姨母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人?”陆梅洛不愿意在这件事情上刻意的装傻,可也不愿意让她的母亲为难。
当她知道这件事